皇后午睡醒来,正喝着茶,就见金兰姑姑领着昭庆长公主入殿。
“儿臣给母后请安。”昭庆长公主脸上带着笑,规规矩矩地行礼。
“你怎么得空入宫来了?”皇后放下茶盏,眉眼含笑地看着女儿。
昭庆长公主神色略有犹豫,在皇后的示意下走到她身边坐下。
“儿臣有些话要回禀母后……”
皇后见她神情不对,不自觉地正色问道:“哦?何事?”
“狩猎那日……”昭庆长公主犹犹豫豫地将狩猎那夜,何萧萧如何对太子下药,又被自己撞破,羞愤之下撞柱自尽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皇后一听气得脸色铁青,她哪里会想到昭庆长公主是在颠倒黑白,只以为何萧萧为了争宠无所不用其极,又怎堪当太子正妃?
“你为何不早说与母后知?”皇后怒气难平,不免质问道。
“太子一直护着她,儿臣……”昭庆长公主故作无奈地回道。
实则是太子若在宫里,她又怎敢入宫在皇后面前颠倒是非,太子的性子她可不敢招惹,如今太子奉命出宫办事,她才迫不及待地入宫告黑状。
皇后冷哼一声,极是不忿地说道:“不怪乎太后她老人家派了教养嬷嬷去相府,这相府的规矩确是不怎地。”
“皇祖母?”昭庆长公主还未曾得知此事,闻言不免欣喜。
皇后眼里泛着冷光,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来,“谁让她得罪谁不好?偏偏得罪了太后的眼珠子。”
“罗嫣嫣?”昭庆长公主自然知道太后如今最看重的人是谁。
皇后点了点头,沉默了片刻,才冷冷地道:“既是太后她老人家的意思,本宫也该响应太后的举措,为六宫做个表率。”
她想到便去做,立即吩咐金兰姑姑将宫里最严厉的教养嬷嬷宣来仁明殿。
而在相府忙于应付王嬷嬷的何萧萧,哪里想到皇后又给她派了一个教规矩的嬷嬷来。
见到严嬷嬷的时候,何萧萧面上几乎难以维持平静。
“小姐,从今往后老奴会与王嬷嬷一同教您规矩礼仪,还望小姐用心去学,不要辜负了皇后的美意。”
听着严嬷嬷和王嬷嬷同样的话术,何萧萧只微微一笑,回了句,“有劳严嬷嬷费心了。”
这下不止何萧萧心里不高兴,就连江氏也有了怨言。
几日下来,见着女儿被两位嬷嬷折腾得身形都清减了许多,江氏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日上中天,何萧萧正在阁楼之上学习双面绣。
“还有一个多月就是太后她老人家的寿诞,小姐可要好好学,届时把这双面绣的一百个寿字献给太后,定能博得她老人家的欢心。”
王嬷嬷瞧着何萧萧认真学习的模样,心里暗暗高兴。
这几日相处下来,王嬷嬷自以为已经摸透了何萧萧的性子,觉得她沉稳温和,是个可以拿捏的人。
何萧萧默不作声,为了学这双面刺绣,她的手指都被扎破了,却没有皱一下眉头。
她轻轻拭了下额角的细汗,又重新勾起了针线。
阳光普照,清熹阁里一派祥和恬静。
赵熠进到院子里来,抬眼就看到了阁楼之上安静刺绣的何萧萧。
她温婉恬静的模样落在太子眼里,端的是一幅岁月静好。
“参见太子殿下。”秋雨与秋霜急匆匆迎过来行礼。
“让你家小姐下来见本宫!”赵熠微微一笑,看着似乎心情不错。
远在阁楼之上的何萧萧早就听闻了底下的动静,她回眸看去,视线刚好与太子对上,她冷漠的目光与太子灼热的视线交缠在一起,迸溅出了不一样的火花。
王嬷嬷自然也见到了太子,反观何萧萧的姿态,王嬷嬷厉色斥责道:“小姐要稳重些,怎可见了太子殿下连手里的活计都忘了?”
“嬷嬷说的对。”何萧萧倒也不恼,她微微一笑,又接着绣着手里的“寿”字。
王嬷嬷自得一笑,自以为拿捏住了何萧萧,心情大好,又夸了一句,“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她这会儿正高兴着,等到秋雨上来回禀太子所言,她便让何萧萧下楼。
“嬷嬷不是叫我要稳重些吗?怎么太子殿下一招手就要让我眼巴巴地过去呢?”何萧萧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王嬷嬷被她拿话一噎,一张老脸涨成了猪肝色。
“小姐自当先去拜见太子殿下……”她呐呐地回道。
何萧萧却不理她,垂首继续手里的绣活。
王嬷嬷这会子是真的急了,她在宫中多年,自然晓得太子的性子,若要惹恼了太子,哪里还有她的好果子吃。
太子可不会看在她是太后身边的人而放过她。
“小姐还是下去拜见太子殿下,不然殿下怪罪起来……”
她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奈何,何萧萧根本不吃她那一套。
王嬷嬷急得冷汗直流。
楼梯处有脚步声传来,一步一步仿佛踩着王嬷嬷的心口,令她胆战心惊。
“何小姐,殿下等候您多时了。”
听到高忠的声音,何萧萧头也没抬一下。
王嬷嬷谄媚地笑着迎过去,“高公公,小姐她正在学刺绣,老奴怎么劝她都不肯放下手里的绣活,说是不能耽搁了给太后娘娘贺寿的礼。”
高忠皮笑肉不笑地看着王嬷嬷,“哦?不会是王嬷嬷仗着太后娘娘撑腰故意为难何小姐吧?”
王嬷嬷老脸一僵,感情是刚刚她与何萧萧说的话都被高忠给听去了?这下她再想解释也没了说辞。
高忠没有理会王嬷嬷的心思,只笑着对何萧萧说道:“殿下刚办差回来就特地来看望何小姐了,殿下对您的心思……”
他话还没说完,眼里猛地见到一根绣花针疾射而至,他只吓得瞪大双眼,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就察觉到绣花针擦着脸皮而过,钉在了他身后的柱子上。
“你吵的我头疼。”何萧萧冷淡的视线扫向他。
高忠举袖擦汗以躲开何萧萧投过来的视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