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关山越和妹妹回到关府,当即就把关采莲冒充关秀歧故意勾/引赵方谨一事告知了陈氏。
陈氏听罢气的七窍生烟,自己女儿本来就因她而大病一场,没想到她还不死心,非要将女儿逼死不可。
陈氏这次打定主意再也不会心慈手软,当下就让人去通知钱家,明儿她就要把关采莲嫁过去。
不说关府这里忙着办喜事,就说赵方谨不知怎么竟然求得太子同意章医官去给关秀歧看诊。
不日,章医官受了指令来到关府给关秀歧看诊。
室内点的香燃尽,章医官才从关秀歧垫着丝帕的手腕上收回手。
关家人本就等的心焦,此时一见章医官沉重的脸色,心更是沉到了谷底。
“章医官,小女她怎么样了?”陈氏手指紧紧绞着手帕,面色紧张地低声询问。
“夫人,借一步说话。”章医官显然不想当着关秀歧的面谈论她的病情。
陈氏正想听从章医官的话退出去,垂着素帐的床榻上却传出关秀歧细弱却坚定的声音,“娘亲,就在这里说吧,女儿也想知道自己的病到底是个什么情形了?”
陈氏听得女儿的话,一时悲上心头,忍不住哽咽,又怕女儿多想,忙用帕子摁了下眼角,才将求助的目光望向章医官。
既然关秀歧想听,章医官觉得听听也无妨,也就顺势坐到了面前的梨花木圆桌旁。
“关小姐这是胎里不足,能养到这个年岁。”章医官说着望向陈氏,面上颇为动容,“想必夫人花费了不少心思。”
闻言,陈氏再度哽咽,为了女儿,她付出了多少心血只有她心里最清楚。
章医官又缓缓说道:“如今已到了油尽灯枯之时,愚就算耗尽毕生所学,最多也只是为令嫒续命个三年五载。”
陈氏这时已然心痛到极致,捂着嘴痛哭失声。
“娘亲不必太过伤怀。”
这时,关秀歧的声音从素帐里悠悠传出,她语气温和从容,“其实,能有这三年五载可以承欢父亲母亲膝下,女儿已是很满足了。”
闻言,陈氏内心更是痛苦不堪,女儿的懂事让她宽心又自责。
因着章医官的话,整个关府的氛围变得愈加沉重。
时光如白驹过隙,很快就到了太后寿诞。
这日,天刚蒙蒙亮,何萧萧就起来洗漱更衣,匆匆用过早点,就随同父亲母亲一同乘坐马车赶往宫里。
这是何萧萧第二次入宫,这巍峨壮阔的宫城在她眼里不过是一道上了枷锁的牢笼,带给她的是沉重的压抑感。
进了宫,何萧萧跟随母亲到仁明殿向皇后请安,一同到来的命妇们按着品阶整整齐齐地站立着。
皇后目光巡视众下,忽而就将视线定在了何萧萧身上,“何家小姐近日在做些什么?”
听到皇后询问,何萧萧出列道了个万福,才回道:“回娘娘,臣女闲来无事就在府里绣些花样,顺道学着看看账册。”
她低眉顺眼的模样看在皇后眼里只觉得格外刺眼,想到何萧萧就是这副姿态将太子迷得神魂颠倒,皇后心里就怄气得不行。
皇后冷淡地点了点头,示意何萧萧退下。
后又一一问起在京都叫得上名号的命妇贵女。
寒暄过后,皇后领着一众女眷赶往了太后住的慈宁殿。
皇帝领着权贵重臣,皇后领着妃嫔命妇分立两侧,对着太后行大礼并祝祷。
“恭祝太后娘娘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祝祷声响彻云霄,震天动地。
随后,宫人手捧着各种名贵珍品从眼前走过,一一给太后过目后,送入太后寝殿。
太后眉开眼笑,道了声“让大伙儿破费了。”
礼毕,太后与皇帝皇后众人前往长春宫看戏。
贵女们则到御花园享用果宴。
直到这时,何萧萧才能与孟舒敏说得上话。
“秀歧妹妹的事你可听说了?”孟舒敏无不伤感地问道。
“听说了。”何萧萧面上戚戚然。
孟舒敏喟然长叹,二人对视一眼,眼里皆有哀伤流露。
二人缓缓而行,到了御花园,果见此处早已摆好了宴席,席上各种应季水果,点心酥饼,还备好了清茶蜜水。
何萧萧和孟舒敏各自喝了杯蜜水,就挽着一道沿着鹅卵石铺就的小路,一边欣赏着周边的景致,一边聊着天。
走着走着走累了,转过比人高的花树,一座八角凉亭伫立眼前。二人互相搀扶着走入亭子里歇脚。
“此处风景甚好,若是还能听到姐姐的琴声,那才是人生一大乐事。”何萧萧含笑望着前方,从这里能看到远处的一方湖水,清凌凌的落在心头很是怡人自爽。
“我今儿可没有带琴,哪天得空再弹与你听。”孟舒敏笑了笑回道。
二人正谈笑着,就见一个小丫鬟往亭子走过来。
“何小姐安好。”小丫鬟行至何萧萧面前,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
“你是?”何萧萧瞧着小丫鬟有些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奴婢乃是高义县主的婢女。”小丫鬟如意俏生生回了一句,才道出来意,“县主请您过去一叙,还请何小姐务必赏脸。”
何萧萧弯了弯唇,难得罗嫣嫣竟忍了这么久才来找她算账。她还是挺好奇对方想找她说些什么?
“县主有请,岂敢不从。”何萧萧欣然应允,回头对孟舒敏表示歉意,“姐姐,我去去就回。”
“嗯!”孟舒敏眼里流露出担忧之色,却没有阻止何萧萧。
如意带着何萧萧主仆三人穿过花圃,沿着石径小路来到了荷花池边的八角亭子。
罗嫣嫣正翘首以待,见到何萧萧到来,她便让如意退下。
秋雨秋霜得到何萧萧示意才跟着退下。
“见过县主。”何萧萧客气地施礼。
罗嫣嫣心里恨煞了何萧萧,望着何萧萧那副泰然自若的姿态,眸里的妒意不可遏制地流泻出来。
“我与太子殿下本无缘,还得多谢何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