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萧萧回到厢房,微弱的烛光摇曳着,映照着太子赵熠一张冷峻的脸忽明忽暗。
“你回来了?”
他冷冷的话音传来,何萧萧脚步一顿,手掌微微握成拳。
“殿下这么晚还不回房歇息吗?”
无端闯入她住的厢房是何道理?她暗自腹诽。
“本宫在等着萧萧回来。”赵熠说着站起身向她看来。
“臣女回了,殿下也请回吧!”何萧萧冷淡地下了逐客令。
“萧萧。”赵熠近前一步,这次何萧萧却没有动,只嘴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地看着赵熠。
赵熠瞬间就明白了她不动声色的警告。
这是在寺庙,她以为自己还能做什么?
转瞬想到还有月余就是他们大婚的日子,届时看她还能如何?
“你早些睡吧!”赵熠淡淡地嘱咐一句,随即走了出去。
何萧萧回身关了门,沉默了半晌才回到床榻躺下。
翌日,回到城里。
何萧萧又在赶制着手里的鞋,秋雨秋霜在一旁见了,总觉得自家小姐有些不对劲,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
午后,高公公到访。
江氏在花厅接待了他。
“不知殿下有何吩咐?”江氏手里端着茶盏,疑惑地问出口。
高忠笑眯眯地回道:“这不是何小姐生辰快到了嘛,殿下他特意从库房里搜罗出各种适合姑娘家的小玩意儿,命小的送来给小姐赏玩。”
他说着,示意身后的宫人将两台箱笼抬上来。
江氏面上一怔,只得讪笑道:“让太子殿下费心了。”
高忠微微一笑,又问道:“不知何小姐可安好?”
江氏点点头,“小女一切都好。”
“殿下还要小的给何小姐带一句话,殿下明日要到江淮一带视察,不过还请何小姐放心,殿下他必会赶在何小姐生辰之前回京,”高忠脸上始终挂着讨巧的微笑。
“有劳殿下繁忙之中还记挂着小女的生辰。”
听着高忠的话,江氏心里对太子赵熠的看法也渐渐有所改观。
“丞相夫人客气了,太子殿下对何小姐那是真真放在心尖上的。”高忠不忘给自己主子表真心。
江氏默然颔首,这点她如今倒是很有感触。
送走了高忠,江氏立即让人抬着箱笼去了清熙阁。
“小姐,你看太子殿下派人给你送什么来了?”秋寒对着正在做鞋的何萧萧喊道。
何萧萧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似乎对此没有丝毫兴趣。
秋雨秋寒对望一眼,无奈地叹气,只好将物品一一清点。
两日后。
听闻西夏国主急召木拓回西夏,木拓带着一支护卫队即刻从京都出发。
何萧萧打点行囊,一身黑衣劲装,特意避开人群悄悄地出了何府。
一路上风餐露宿,何萧萧也丝毫不觉得苦,她亦步亦趋地跟着木拓一行人,从不掩藏自己的踪迹。
前方,木拓等人在小溪边饮水,马儿随意在一旁吃着草。
“大首领,此人跟了我们一路,要不要?”护卫头领巴德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木拓回望身后,见着何萧萧一身黑衣,哪怕隔着数十米,她周身透出来的凛冽气息仍是能够感觉得到。
他笑了笑,对巴德低声嘱咐道:“召集人马,在前头的关隘把她围住。”
巴德答应一声退下。
春风花草香,江岸两边杨柳树摇曳生姿。
远在淮南的太子赵熠正乘坐画舫游览,看着江面波光粼粼。
适才悠闲的情绪莫名变得有些沉重,心头突突地狂跳,他正觉得不安之时。
“殿下,有您的信。”张顾将信笺递给他。
赵熠直觉得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他展开信笺一看,脸色霎时变得青白一片。
“靠岸!”他大喊一声。
直到骑马驰骋在官道之上,他犹自不能相信何萧萧竟然只身前去追杀木拓。
真是好大的胆子!
他心里明白何萧萧何故如此?成长至今,他第一次感到如此心慌惧怕。
何萧萧,你若敢死,本宫定要你何府满门陪葬!他在心里暗暗发誓。
春光灿烂,一望无垠的官道上行人匆匆,直至黄昏日落,天际霞飞如云,鸦声呜咽。
柔狼山下,西夏兵伏击何萧萧。
何萧萧手持利剑,纵身从马背上一跃而下,及至近前的西夏兵瞬间被斩杀于剑下。
这一次,她主动出击毫不手软,手里的利剑以电闪雷鸣之势直直杀出一条血路冲向了木拓。
来得好!木拓不禁要为她喝彩。
心中暗道:原来长剑才是何萧萧的惯用兵器。
他手里的环首刀一个起势,脚猛地一点地,竟让大地为之颤抖了一下,他身形疾射向何萧萧,刚猛的刀法“刷刷刷”挥洒出凛凛光芒。
刀光剑影在场中有来有回,发出“锵锵锵”的交响声,围观的西夏兵再难找到间隙插入二人之间的战斗。
何萧萧身法刚柔并济,遇上木拓猛烈的刀法,她以四两拨千斤的柔和打法,在木拓劈砍来时,她总能春风化雨般闪避之际,反手挥剑而至,剑法却转换成了刚烈的招式。
她手下剑式招招以取人性命为主,只攻不守,反倒让木拓束手束脚,然也因此而受伤不顾。
她见木拓环首刀削来,竟不闪不避迎击而上,“锵”的一声,刀剑相击,擦出凛冽火花,木拓半空转手换刀,直直刺入何萧萧腹部。
何萧萧口吐鲜血,却忍痛握住木拓持刀的手用力往身上刺入,她趁势急掠向前,剑影一闪,极速从木拓的咽喉划过,就见鲜血喷射而出,溅了她一脸。
木拓沉重的身躯颓然倒下,再也不能动弹。
此时,天空忽然有乌云罩顶,何萧萧仰面摔倒在地,口中不断涌出鲜血。
秦大哥,我终于为你报仇了,黄泉路上,你等等我……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