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熙阁外头,杨青璇与嘉和郡主有说有笑地走来。
到了院里,就见何萧萧迎了出来。
“两位嫂嫂怎么来了?”何萧萧微微一笑。
“妹妹身子还未好,快回屋里歇着。”杨青璇连忙上前,与嘉和郡主一左一右扶着她进屋。
“我不碍事。”何萧萧笑着摇了摇头。
“你兄长可跟我说了,若不把你照看好了,他可要拿我是问。”嘉和郡主玩笑着说道。
“二哥才不会这样说呢!”何萧萧莞尔一笑。
姑嫂三人落座,杨青璇与嘉和郡主立即让丫鬟拿来见面礼奉上。
“也不知妹妹你喜欢什么?我随意挑了两块玉佩送给妹妹把玩吧!”
嘉和郡主将锦盒打开,给何萧萧看了一眼。
“嫂嫂太客气了。”何萧萧忙笑着要回应。
杨青璇也打开锦盒送上了两副手镯。
“我也有礼物要送给两位嫂嫂。”何萧萧立即让秋寒将备着的礼盒拿过来。
“我们做嫂嫂的哪好收妹妹的礼物?”杨青璇与嘉和郡主连忙要推辞。
何萧萧正要说话,忽见秋雨一脸惊慌失色地冲了进来。
“不好了小姐,孟家小姐没了……”
“什么没了?”何萧萧惊而起身,脑子里还转不过来弯。
秋雨眼泪扑簌落下,哽咽着说道:“刚长平伯府来报丧,说是孟小姐难产,大人和孩子都没有保住……”
“什么?”何萧萧身形一个踉跄。
“妹妹!”杨青璇眼疾手快扶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子。
“怎么可能?”何萧萧泪水无意识自眼眶滑落,前几日孟舒敏还与关秀歧一起来看望她,短短几天时间怎么就没了?
何萧萧摇了摇头,明明想要笑,却笑得比哭还难看,她本能地拒绝相信,喃喃自语道:“许是你听错了,我这就去看看。”
她下意识地推开杨青璇就要出门。
“妹妹,等你大哥回来陪你一起去吧!”杨青璇连忙拉住她。
何萧萧神不守舍的样子,她看着就不放心。
何萧萧回眸看她,不知为何,对上她清凌凌的目光,杨青璇不自觉地手上一松。
“嫂嫂放心,我去看看就回”何萧萧温和地回道。
“我陪你一起去。”杨青璇与嘉和郡主几乎异口同声地道出这句话。
何萧萧看了二人一眼默默地点了点头。
姑嫂三人带着婢女乘坐马车赶往了长平伯府。
很快到了府门外,抬头见着门边挂着的白灯笼,何萧萧一颗心瞬间沉到了谷底,她忍着泪跟着门房进了府里。
不过才一两个时辰,伯府就已经在摆设好了灵堂。
见着何萧萧姑嫂三人到来,潘伯雷苦着脸迎上前来。
何萧萧径直越过他走入厅堂里,看着堂前摆放着的棺木,她泪如泉涌,昨儿还在她眼前言笑晏晏的孟舒敏如今就躺在这冷冰冰的棺木里。
为什么老天爷要这么残忍,她才送走了秦重桓,如今连她最好的姐姐也离她而去。
她扑了过去,见着棺木里孟舒敏惨白的容颜,哪怕厅里熏着浓浓的香,也遮掩不了血腥气。
她面上阴沉,刚好见到潘伯雷和娇姨娘走进来,她冷冷地质问道:“姐姐为什么会难产?”
孟舒敏明明还没到生产的日子,为何好好的突然就提前就生产了?
潘伯雷还没回答,娇姨娘就抢着说道:“这,难产一事怎能预料呢?”
“我没问你!”何萧萧如冷箭一般的目光射向她。
潘伯雷见她这样呵斥自己的爱妾,顿时脸上就有些挂不住,他沉着一张俊脸说道:“何家小姐是来闹事的吗?”
“这也正是老夫想要问的话!”
何萧萧还没说话,就听闻厅外响起孟家伯父的声音。
转眼就见孟家老爷夫人和孟舒敏的兄长嫂嫂一同走了进来。
潘伯雷见了岳丈这副兴师问罪的态度也不禁慌了一下,他嗫嚅着喊道:“岳父,岳母。”
孟老爷和孟夫人压根看也不看他一眼,径直去看了女儿。
“我的敏儿啊!”孟夫人扶着棺木哭得肝肠寸断,孟冠鸣和妻子卢氏连忙一左一右扶着母亲,二人亦是眼含热泪。
“还请潘大公子给老夫一个交代!”孟老爷忍着泪质问潘伯雷。
潘伯雷正不知如何是好,听到风声赶过来的长平伯夫人马氏立即陪笑着说道:“亲家老爷,这件事就是个意外,谁也不想的。”
“意外?”孟夫人回望过来,双眸充血,厉声质问,“我的敏儿身子一向康健,怀胎七月余从未说过哪里不适,如今母子皆命丧你潘府,你若不给我个说法,我就报官!”
“亲家母,这话就严重了。”马氏立即沉下脸来。
“我只有敏儿这一个女儿,我这个做母亲的想要知道自己女儿枉死的真相有什么错?”孟夫人字字泣血。
何萧萧走了过去,握住孟夫人的手,“伯母,想要知道姐姐是怎么死的,找来碧竹她们几个问一问便知。”
潘伯雷面上一僵,又见孟夫人红着眼看过来,他呐呐地解释道:“碧竹这几个贱婢伺候少夫人不周,我已经将她们全都杖毙了。”
何萧萧一听就知此事必有蹊跷,她冷冷质问道:“碧竹她们是姐姐的陪嫁丫鬟,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做主了?”
潘家母子正要反驳,耳边就响起了一声冷嗤。
嘉和郡主淡淡地说道:“无故杖毙孟家小姐的陪嫁丫鬟,莫不是杀人灭口吧?”
“郡主还请慎言!”马氏急得脸色骤变。
“给姐姐接生的稳婆呢?又在何处?”何萧萧又接着问。
潘伯雷和娇姨娘互望一眼,皆有些慌乱在眼里流过,一直盯着他二人的何萧萧自然是捕捉到了,她更加坚定了孟舒敏的死并非意外。
“去请!”马氏眼见难以收场,只能下了命令。
众人就在这厅里等着。
时辰缓慢地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