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徐管事悄悄地潜入了宫管事的屋里。
二人也不知秘密谋划了什么,约一个时辰,徐管事才悄无声息的离开。
屋内,宫管事正来回踱步沉思。
“父亲。”宫星辰从暗影处走出来。
“你都听到了。”他这句话并非疑问而是肯定。
宫星辰沉默着点点头。
“可惜阮家闺女没能试探到何氏女的功夫路数,要不然为父可以帮你参谋参谋。”宫管事对儿子招招手,示意他坐到自己跟前来。
宫星辰沉吟了会儿,才道:“父亲为何一定要参与这些是非呢?门主对我们各个堂口一向不薄。”
宫管事淡淡地扫了儿子一眼,“各个堂口都参与了,我们又怎能独善其身?”
宫星辰沉默了。
“更何况,为父将希望都放在了你身上。”他又语重心长地说道。
“父亲。”宫星辰受宠若惊,转念又有些不安,“就算孩儿赢得了最后的胜利,门主也不一定就……”
“话已说出口,她若是反悔,门下众徒可不会依。”宫管事却老神在在。
“只是,那何氏女听说资质绝佳,功夫绝顶,门下弟子无人能及,我儿可有信心?”他自听到那些传闻之后,不免有些担忧。
宫星辰脑海里闪过那张娇颜,不觉有些晃神,缓了缓才道:“孩儿尽力而为。”
室内灯光昏暗,宫管事没有察觉到儿子脸上怪异的神色,只沉重地交代道:“这次你无论如何都要赢,为父和你徐姨可是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你身上。”
宫星辰沉默着点了点头。
沧澜山的夜总是很漫长,北风呼呼地刮着,满山落英缤纷。
一束微光透过茂密的树林照进来,晶莹的露珠随着一阵清风扑簌簌地落下。
正是晨起时,何萧萧早早地就在庭院里练起了剑。
“萧萧小心!”
原是笑着走进的宋莠珍见着这一幕,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何萧萧收了剑,回眸对宋莠珍莞尔一笑,“师姐怎么这么早?”
宋莠珍走过来抢过她手里的剑丢给秋露,这才嗔怪道:“你真是胡闹,这个时候还练什么剑?”
何萧萧脸色蔫了下来,“我这才……”
她原是想说她这身孕不过两个多月,有什么好紧张的?可对上宋莠珍严肃的眼神,她一时泄气,什么都不想说了。
“许大夫不是说了让你好好歇着,不要太过劳累,静候比试吗?”宋莠珍不忍心见她不高兴,只好温言哄劝道。
“我身子好得很,并无哪里不妥,也就师傅和师姐你太过小心了。”
见她不服气,宋莠珍无奈地笑了笑,牵着她进了屋。
“师傅已经跟我透了底,那些管事中的子弟,除了那日你见过的宫星辰和另一位莫言姑娘需要你费些心思,其余的都无需担心。”
宋莠珍示意她坐下,将师傅交代的话对她道出。
何萧萧眼里一暗,“我并不担心,这事原本就是我惹出来的,我一定会解决好的。”
“萧萧,你别给自己太大负担。”宋莠珍拍了拍她的手,又笑着说道:“届时我会给你打头阵,若是这些人连我都打不过,就更没有资格跟你动手了。”
“师姐。”
何萧萧想要拒绝,宋莠珍却对她摇了摇头,“这是师傅做的决定。”
何萧萧只好闭口不言。
夜里,何萧萧正端起药碗欲喝,耳畔忽然听闻窸窸窣窣的声音。
她不动声色地将药汤饮下,放下碗的那一瞬,手里的匕首疾射而出,从关着的雕窗穿了出去。
几乎同时,外头响起一声闷哼。
秋露得到何萧萧的暗中示意,早已等待好时机破窗而出。
何萧萧急掠过去,见着秋露与一个黑衣人打了起来。
她眼里流露出惊疑,黑衣人能够潜入她住的院子,这绝非偶然。
眼见秋露一个不慎,让黑衣人虚张声势趁隙逃走。
何萧萧二话不说,衣袖翻飞,一簇银针飞射而出。
黑衣人正要翻墙逃离之际,银针射入体内,他闷哼一声从高墙之上跌落下来。
秋露立即上前扯掉他的蒙脸巾,露出一张陌生的男人面孔。
“小姐。”
秋露忙退到何萧萧身边,仍是做出戒备之态。
“你是谁?”何萧萧冷漠地问出口。
“姑娘饶命。”男子跪下磕头,自我承情道:“小的只是仰慕姑娘,并无冒犯之意。”
“仰慕我?”何萧萧冷冷一笑。
见男子偷眼看来,她更是面如寒霜,“你是哪位管事手底下的人?”
男子愣了一下,还没说话。
院门处忽然有人闯入,人影还未见着,银铃般的声音倒是传了过来。
“我说到处找不见你?原来是跑到这里来了!”
何萧萧闻声辨人,就知是阮玉蝶来了。
“阮姑娘,他是你的人?”秋露老大不客气地质问道。
阮玉蝶却只是淡淡地瞥了何萧萧一眼,眼里的不屑几乎要满溢出来。
她身后跟着一个英姿飒爽的年轻女子,似是对何萧萧十分好奇,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何萧萧。
“你跑来这里做什么?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阮玉蝶沉着脸问那名男子。
男子垂首回答,“小的自那日见了何姑娘,就一直对她念念不忘,这才想趁着夜色过来远远地看上一眼,以解相思之苦。”
“你在说什么鬼话!我家小姐岂是你能肖想的?”秋露气得面红耳赤。
“秋露。”何萧萧制止了她。
“小姐,此人分明就是想要毁了您的清誉。”秋露忿忿不平。
“何姑娘貌若天仙,不怪乎你会念念不忘,就连姐姐我见了都心生欢喜。”年轻女子忽然笑着开口。
“不知阮姑娘打算如何处置此人?”何萧萧却是理也未理她的挑衅,只冷冷地看着阮玉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