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说的吾已经在文德殿说过了,舅父就不必再劝了。”
赵熠义气凛然地说完,见到皇后想要劝诫,他不耐烦听,对着皇后拱手作礼,转身就走了出去。
“太子!”皇后气得直捂胸口。
谢普叹气一声,语气无奈地道:“若非我谢家儿郎不是那块料,也不必太子殿下亲自犯险。”
皇后看着自己的兄长,眼里的担忧丝毫不加遮掩。
“兄长此言差矣,大军后方粮草物资还需你费心操劳。”
谢普忙做不敢领受之态,拱手作揖回道:“娘娘言重了,这都是臣应尽之责。”
皇后默默无言。
五日后,太子赵熠率军开拔。
长空万里,孤云遮日。
眨眼间大雨倾盆落下,电闪雷鸣,照得昏暗的天地也跟着亮堂起来。
沧澜山上。
何萧萧站在窗边看着外头的疾风骤雨,察觉到身后的脚步声,她不用回头也猜到是秋雨。
“小姐,这里风大,还是把窗子关上吧?”秋雨拿了斗篷给她系上。
何萧萧点点头,随即转身回美人榻上坐着。
如今她的肚子已经显怀,人也变得嗜睡起来。
秋雨关了窗子跟着走过来就见她昏昏欲睡的样子,不觉地笑了笑。
她回首之时见到宋莠珍的身影快速闪入,眼里掠过一抹诧异。
外头还下着大雨,什么事值得宋莠珍冒雨前来?
她正暗自奇怪,就见宋莠珍走到何萧萧面前,手里举着一封信。
“师姐怎么来了?”何萧萧听到声音,瞌睡就给赶跑了。
“你坐着。”宋莠珍按住了欲起身的何萧萧。
“这里有封密函,师傅让我交给你。”她将手里的信交到了何萧萧手里。
何萧萧观她一脸慎重,不禁有些狐疑。
她拆了密函,将信笺翻开细细阅览。
她脸上忽然变色,宋莠珍看在眼里暗自叹了一口气,也不知师傅此举是否正确?
“师傅为什么给我这个?”何萧萧眼里惶惑不定,她心里乱糟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宋莠珍叹道:“师傅说你有权知道。”
何萧萧沉默不语。
“大周正值争战危机,有人却想趁着此时谋夺太子的性命,这无异于将大周陷入险境。”宋莠珍缓缓解释道。
“御剑门上下都是大周子民,国破家何在?这是师傅的原话。”宋莠珍目光灼灼地看着何萧萧。
何萧萧抬眼与她视线对上,“师傅是怎么打算的?”
问出这句话之时,她心头狂跳着,不安,紧张各种情绪在翻腾跳跃。
宋莠珍神情认真,一字一句回道:“师傅她决定亲自带人去支援。”
何萧萧指尖微微颤抖,听宋莠珍说完后,她却感觉如释重负。
她看了一眼外头的雨,淅淅沥沥的似乎马上就要停歇了。
“我等会儿去找师傅。”她默默地说道。
雨停后,何萧萧带上秋雨秋露去了乔杜英的书房。
“少主。”守门侍卫立即恭敬地行礼。
“门主可在里头?”何萧萧微笑着问。
侍卫还没来得及回话,书房里就传出来乔杜英的声音,“萧萧是你吗?进来吧!”
“是,师傅。”何萧萧答应一声。
乔杜英看着她走入,步伐还如从前一般,不禁皱了皱眉,“你如今已经怀有四个月的身孕了,走路还需稳重些。”
何萧萧面上讪讪,只得回道:“师傅教训的是。”
“你来找我是为了密函一事?”乔杜英单刀直入地询问。
“正是。”何萧萧点了点头。
乔杜英示意她接着说。
何萧萧只好斟酌词句缓缓说道:“徒儿不赞成师傅带人前去支援。”
乔杜英微微皱眉,疑问道:“为何?”
何萧萧默了默,才又接着说道:“徒儿愿意代替师傅带人前往。”
“你?”乔杜英看向了她凸起的腹部,眼里极是不赞同。
何萧萧面上一热,还没开口,乔杜英又道:“你如今不同往日,为师怎能放心让你去?”
“师傅放心,届时徒儿带着许大夫一同前往,一定不会有事的。”她说时观察着乔杜英的神色,见她没有丝毫松动之意。
她遂解释道:“徒儿与太子殿下并肩作战过,徒儿了解他行军打仗的作风,若是徒儿带人前去会少许多周折。”
乔杜英眉目舒展开来,又隐隐多了一丝忧虑,“你与他碰上,他可不一定会放过你。”
何萧萧神情僵住,她又何尝不知道自己此行要冒着多大的风险,可她又怎能忍心让师傅为了她犯险?
来这里之前她就想好了,此际面对师傅的担忧,她坦然笑着回道:“徒儿若是有幸帮了他 ,定要与他谈好条件,他身为大周太子,总不能出尔反尔吧?”
乔杜英沉吟一会儿,最终决定接受何萧萧的建议。
“好,既然你已经有了主意,为师尊重你的选择。”
“多谢师傅。”她拱手作礼。
此事已定,不出两日,何萧萧便带着门下五百余人出发。
接连赶了两日的路,黄昏日落之时,一行人在小河边休整。
何萧萧抬头看了眼暗沉的天色,隐隐有些担忧会下雨。
“萧萧,给。”宋莠珍递了干粮和水囊给她。
何萧萧接在手里却没动。
“你还好吧?”宋莠珍一脸的担忧,她们这一行人骑马日夜兼程,人疲马倦的,也不知何萧萧能不能挺得住?
何萧萧回以微笑,“师姐放心吧!我没事。”
宋莠珍观她脸色苍白了许多,哪里安得下心来,“还是让许大夫来给你看看吧?”
何萧萧正要回话,陡见来路上尘土飞扬,一队人马疾驰而来。
她立即对宋莠珍使了个“小心戒备”的眼色,直至那对人马离得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