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夫人抽泣着,微微抬眸,看了一眼烦躁得直打转的张老爷。 质疑道,“那,那这件事还能过去吗?这修仙的道长们来了一拨又一拨,就连小门派的江湖术士也来了许多,也没见谁真的解决了,老爷,你看那苍稽山的道长们都没办法,这事,他不好过!” 快年过半百的张夫人,越说越难过,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我看苍稽山的那三位,就是个毛也没长齐的小孩,还说什么,派出的三位是他们宗门这辈弟子中的佼佼者,我看呀,他们是拿我们这事来练手的!” “那怎么办呀,老爷?不过也还好,老大和老大媳妇对兰儿都很疼爱,就算是嫁不出去,也不会生出仇家……” 闻言,张老爷停下了踱步的动作,不可思议地看向张夫人。 呵斥道,“你快算了吧!你忘了,你刚刚在府门口说老大两口子的那些话?” 张老爷转身坐在椅子上,“我看呀,他们难成大事,应该再向苍稽山修书一封,请位尊者过来!” 说罢,手指在桌面上敲敲点点,自己又点点头,心中已有了盘算。 “那,那老爷你快些写吧,早些请位尊者过来,我们兰儿便能早些嫁过去!” 张夫人紧皱的眉毛舒展开来,美目发出一丝光亮,宛如黑夜中的繁星。 张老爷摆摆手,“这事不能急,再给三位道长五天时间,如果还不能引出那水鬼,就让他们自己给宗门修书一封!这样一来,既全了他们的面子,又能达到我们的目的!” 张夫人初露笑容,“还是老爷会谋划!” ———————— 木玥芳坐在圆凳上,伸手拎过茶壶,倒了三盏茶,分别推到木屹商和墨云轩面前,“师兄,上桥的时候,可有观察到水中情况,是否有异常?” 木屹商接过茶杯,“并无异常,看来这事,我们还需要从长计议,一定是漏掉些东西。” 墨云轩抿了一口茶,放下茶盏,“这水鬼还真是厉害,能分辨新郎,假结婚还会被发现!那她是怎么区分的?” 木玥芳举着茶盏,轻轻晃动着茶盏,“张老爷说,新郎混在迎亲队伍里,还是能被发现,那她又是怎么做到的?总不能谁要结婚,都知会她一声吧?” 听了木玥芳的话,墨云轩神情一顿,看向木玥芳,“知会?如何知会?” 木屹商豁然开朗,“如果说,是有人通风报信呢?” 木玥芳讶异,“师兄是说,她还有同谋?” 墨云轩摇摇头,“她要是有同谋,那这个同谋一定是知道镇里所有人的事,张家镇这么大,并不是所有人都互相认识的,那这个同谋也实在是太厉害了,一天到晚就关心谁家结婚了!这是多大的仇?多大的怨呀?” 木玥芳颦蹙,“想要知道全镇的新郎,会不会是媒婆?” 木屹商推开圆凳,站了起来,“今日时辰不早了,都早些休息吧。明早见过张老爷后,我们再细问,看看这场婚礼,有没有遗漏的步骤。” 木玥芳点头,一同站了起来,打了个哈欠,“那明天再讨论吧,我都困了。” 说罢,驱赶着二人离去! 离开木玥芳房间的墨云轩,越想越不对劲,趁着夜色,悄悄翻出张府,摸黑往连心桥去。 到了桥边,唤出不见天日的魔杵,在水中搅了搅,一股黑气顺着魔杵,侵袭整条河流。 一白发老头穿河而出,连滚带爬地到墨云轩身边,躬着身,不断地作揖。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墨云轩扫了眼他,“你是这里的河仙?” “正是,正是小仙!”悄悄抬头,用余光瞄了一眼墨云轩,“不知小仙何处惹到大人不悦了?还请告知一二。” 他扫了眼河水,魔气铺满河面,然河中再无动静,“你身为这里的河仙,自己河里住了水鬼,怎么不保护好百姓?” 河仙直喊冤,“大人冤枉呀!小仙这里没有水鬼!” “那死的那些百姓,都是自己寻死,跳下去的不成?” 听了这话,河仙唯唯诺诺道,“倒也不是。那只厉鬼他不住在小仙这河里,他不是水鬼!他只是深谙水性!” “那你就任她肆意妄为,不加干预吗?” “这,这……大人有所不知,这厉鬼,杀戮太重,厉害得很,小仙不是不管,是小仙真是管不住他!” “她住在哪里?如何模样,我去替你收拾了她!” “大人呀!小仙怕他还来不及呢,他一出现,小仙都不敢靠近,别说是住处了,就连长相小仙也不曾看清!” 仿佛是想到了什么,又道,“对了,他手上拿着一把长枪,那长枪周身血气环绕,一看就是杀过很多人的!煞气得很!” 墨云轩收回魔杵,厉声道,“你还知道什么,最好一五一十地说出来,要是有所保留,包庇她,就别怪我不留情面!” 左思右想,拿着长枪的女人可不常见,那她为什么偏偏与新郎为敌? “大人,别的小仙真的不知道了,小仙也盼望着有人能把他除去,还小仙一片安宁。” “最后一个问题,她是男是女?这个你总能知晓吧?” 河仙眼神飘忽,“这,小仙也说不清楚,看着身形像是个男人,但是声音像是沙哑的女子。” 话音刚落,墨云轩看见一个人影缓缓向河边走来,便挥挥手示意河仙退下,自己藏匿了起来。 待人影慢慢靠近,月色之下,墨云轩终于看清了她的长相。 竟是昨天晚上在张府见到的老妪! 老妪走到河边,四处张望,小心翼翼,见无人,缓缓把竹篮放在地上。 又起身,四处搜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