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张胆……”
“啧啧,也不知是从哪儿偷来的汉子……”
“还能是哪儿?肯定是哪个外村的男人!趁夜里溜过来跟人苟且,要是咱自个儿村里的,孙嫂嫂还能认不出来?”
“可我听说季家最近好像收留了一个男人,说是从山上救的,前日在他家院里还见过……”
孙媒婆:“她说是救的你就信啊?你看到她救人了?那季丫头跟人在屋里搂搂抱抱的可是我亲眼所见!怎么,谁家救人还非得在屋里搂着抱着不成?”
众人闻言觉得有理,又纷纷附和道:
“也是,嗐,这要是我家闺女,我早晚得给她打死!”
“季家父母怎么也不管管……”
“……”
季明诗在旁边听着,脸色渐渐沉下来。
她总算是明白了父亲为何昨天一回来,便阴沉着脸要让她将那男子赶出去。
果然是有人在背后乱嚼舌根!
季明诗并没有急着去澄清,而是在心里盘桓了一会儿。
男子跟在季明诗后面,也听了一耳朵乌七八糟的话,虽然他记忆有失,却并非不通人□□故,知道此事是自己给惹季明诗了麻烦。
男子微皱了皱眉每,忍不住道:“季小姐,我……”
季明诗却摇摇头:“清者自清,必是那孙媒婆徇私报复,可若任谣言这样传下去,也不是办法……”
顿了顿,她对男子道:“这样,你先找个别的路绕回,在家门前那棵大树边等我,这本就是个误会,再被别人看到你我走一块儿,反倒更解释不清了。”
男子:“可是你……”
季明诗摇摇头:“我不怕,不就是跟人吵架吗。”
想当初她也是在网上跟杠精们杀过七进七出的,还不至于被这点流言蜚语吓到。
季明诗没等男子再说话,转头便从掩身的拐角处走了出去。
而这时,孙媒婆正在那儿故作委屈地控诉:“可怜我先前还一心想给这丫头寻一门好亲事,却不料那日竟被她打了出来,自己还琢磨不透由头——怎么着我也是为她好啊!如今却算是明白了,敢情人家屋子里本就有了男……”
“呵,我倒不知道,用几两银子把我卖给六十多岁的周家恶霸做小妾,原来是为我好!”
孙媒婆造谣造到一半,冷不丁撞见正主,吓了一跳,条件反射从方才正坐着的树下石墩上站了起来。
周围众人也一齐朝季明诗的方向看去。
季明诗脸色坦然,丝毫没有被人背后议论苟且之事的心虚与慌乱,只盯着孙媒婆冷冷道:“好一张胡说八道的嘴!敢情那日我还是下手轻了,早知道你在这儿信口开河,当天就应该打得你路都走不了!怎么,是张郎中的药太好使了?今日又教你活蹦乱跳了起来?”
孙媒婆:“你……”
她先是气急,而后转念一想,这小丫头房中苟且之事都被自己撞见,如今也不过是在这儿虚张声势罢了,有什么好怕的!
孙媒婆眼珠滴溜一转,又装出更委屈的样子,对周边村民们说:“瞧瞧,瞧瞧这小丫头多大的架势!自己干了不要脸的事,还众目睽睽威胁起我这个做长辈的来了!真是要造了反了!”
村民们闻言,看向季明诗的眼神里也都多了些异样,一位上了年纪的村老便呵斥道:“小丫头牙尖嘴利,怎么跟做长辈的说话?”
季明诗心想,长辈?她也配?
可她还没来得及反驳,旁边村民便也接连跟着说:“季家二老一辈子勤勤恳恳,也不知怎生教出你这样的丫头,真是……哎。”
“做女儿家的,最要紧的是洁身自好,哪有像你这样……”
“季家一辈子的脸面怕是都被你丢光了。”
“这以后还怎么嫁得出去,真是造孽哦……”
“就是……”
“……”
季明诗听着这些人不明真相地在这儿一句跟着一句的附和,脸色渐渐晦暗,又见孙媒婆得了帮腔,脸色逐渐洋洋得意起来,颇有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季明诗沉下口气,脑海中盘旋了一番话术,刚要开口,忽然间,却听一道温文尔雅的嗓音在自己身后响起:
“小某不才,前几日在山林中遇险,昏迷不醒,幸被这位季姑娘所救,是以在她家里将养了几日,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来,本该是一件感恩戴德的事,却不料……竟惹得季姑娘被诸位乡邻误解,实在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