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起来何时喝过。
桃夭向阿爹举壶,两人碰碰酒壶继续喝酒。
凤宸那家伙,若被他嗅到这醉相思,怕是迈不开腿了。
“丫头,我可否向你多讨一壶?”白无瑕看着桌子上的酒问。
桃夭看着一壶壶的醉相思,豪气的道:
“一壶哪够呀,阿爹只管敞开喝,桃花源的酒多着呢,咱们今晚不醉无归。”
“哦……不是我怕酒不够喝。”白无瑕道,“我有个弟弟,他爱酒如命,若他能品尝到这般佳酿,定会欢喜之极。”
“既是阿爹的弟弟,便是我的小叔叔,阿爹想要多少,就拿多少,我这里的酒,管够小叔叔喝的。”桃夭慷慨道。
白无瑕也不客气,将一壶醉相思收进墟谷。
桃夭目瞪口呆的看着白无瑕,又揉揉眼睛:“阿爹会变戏法么,那壶酒怎么就不见了?”
“是,我会变戏法。”白无瑕淡淡的笑笑。
桃夭兴奋道:“这变戏法太好玩了,阿爹改日得教教我!”
白无瑕看着娇憨可爱的桃夭,默默点点头。
随后,桃夭坐在桃花树下的秋千上,一边和阿爹喝醉相思,一边赏美景。
不知谁施了魔法,桃花源萤火点点,星光熠熠,蝴蝶穿梭其中,与蔚蓝梦幻的天空遥相呼应,美得如梦如幻。
桃夭看着围绕在她身畔的萤火虫和蝴蝶,捉了一只萤火虫放在手上,欢喜得像个孩子:
“今日真是太开心了,宓儿不仅盼来了阿爹,还来了这么多漂亮的萤火虫。小萤火虫,你们是替我高兴,才来庆贺的么?”
逗了一下萤火虫,桃夭将它放飞,再继续喝醉相思。
新月弯弯,像极了桃夭笑起来的眸眼。
白无瑕淡然从容,却难掩嘴角自然流露出来的笑意:
难得在人间也能看到如此美景,难得他也有如此的好心情。
原来,与这丫头在星空下的桃花林,一边喝醉相思,一边欣赏萤火虫和蝴蝶,人比花娇,是那般的温馨醉人。
阿爹一袭白衣如雪,纤尘不染,素净得一如他的人那般,洁白无瑕。
醇厚,平静,温和。
人如其名,像一枚历经千万年沉淀出来的白玉。
萤火光芒照在他的脸上,为他镀上一层柔和的光圈。
他的神情有些岁月沉淀的沧桑,却依然不掩他的飘然出尘。
高鼻薄唇,轮廓分明,卓然神采的阿爹,月色下愈发迷人。
不经意间,桃夭的眼眸似淡墨勾勒出一幅飘然若仙的绝世丹青,这神仙般的阿爹,把桃夭都看醉了。
“丫头,回神。”白无瑕看着魂不守舍的桃夭,嘴角含笑。
桃夭回过神来,有些尴尬的笑笑,赶紧递给他一片桃花姬,娇憨道:
“来,阿爹,吃一口桃花姬,就一口醉相思,那滋味别提有多好了。”
“桃花姬就醉相思?”白无瑕说罢,依言吃了口桃花姬,又喝了口醉相思。
果然,心里似喝了蜜般舒畅,心旷神怡。
“对啊,这可是阿爹在梦里头说过的话:‘何以长相思,唯有桃花姬。’”桃夭咬一口桃花姬,细嚼后喝了口酒,“‘何以慰相思,唯有醉相思。’”
相思?
阿爹怎么会对女儿诉说相思?
这满满的相思意,若真的是自己说过,那必然是爱入骨髓之人。
白无瑕看着娇憨可爱,清丽脱俗的桃夭,心里欢喜无限,若得女如此,夫复何求。
唇畔,忍不住流露笑意。
桃夭晃荡着酒壶,抿了一口酒,认认真真的看着阿爹。
阿爹真人,比起梦里头,可是更加的好看呢。
白无瑕眼角余光,知道桃夭又笑眯眯的瞧着自己。
他嘴角微翘:若自己真有这么个漂亮可爱的女儿,是不是老天赐给他的福气?
桃夭伸展双臂,花香四溢,蝴蝶儿便扑满她一身,美得如诗如画。
他看着眼前一身蝴蝶缠绕的她,带着宠溺的问:
“你平日里,喜欢些什么?”
她张开双臂,微微阖眼,一脸陶醉:
“我喜欢听风看蝶赏花,就这般静静的,听清风在轻言细语,看蝴蝶在翩翩起舞,赏百花浪漫盛绽。”
有些空灵的话,掠过白无瑕的耳畔:
“待你长发及腰,做我娘子可好?”
这些朦朦胧胧的话,恍惚是他自己所说,他又记不起来自己是何时何地对谁所说。
怎么喝了这醉相思,自己忽然会听到这些话,难道是幻觉?
又或者这醉相思,被谁施了魔法?
他的心怦怦乱跳,胸腔上那颗朱砂,像滚烫的熔浆翻腾,红彤彤的泛出艳彩。
胸腔似被火烧火燎般痛,赶紧摒除杂念,运功法摁住胸口朱砂的激动。
见桃夭喝酒像喝水,咕嘟咕嘟就下肚,接着又开一壶饮,遂问:
“看你这酒量,每日都喝这醉相思?”
“当然了,这醉相思,宓儿可是每晚必喝的。”她甜滋滋道,“喝了醉相思,便能梦到阿爹了。”
听她这般说来,他忽地就觉得无限心酸。
该怎样对一个人,相思入骨,才会天天喝酒梦见他?
十五年如一日?
白无瑕的心弦,又被什么拨动。
桃夭为何一喝醉相思,就能梦见自己?
她与自己,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个口口声声叫自己做阿爹的丫头,不会真的是自己的女儿吧?
可是,他记得自己有生以来,从未与任何女子,有任何亲密接触。
作家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