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与桃夭在花床上,给她取名桃夭,两人还在床上嬉戏,阿爹还拥着桃夭,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
桃夭一边回想着梦境,指着那幅在花房的画,对他道:
“阿爹给我吟唱那首《桃夭》的歌谣,而后便道:‘为父为你取姓桃,名夭字香宓,可好?”
顿了顿,桃夭又纠结道:“我如今却有些不明白了,阿爹明明姓白,为何给我改姓了桃。”
白无瑕看着画中那两个人,相依相偎。
一对深情缱绻的璧人。
竟不似父女,倒更像是爱侣!
而后的画面,是他们在一望无垠的蟠桃园飞翔,追逐,玩闹,周围很多祥鸟,桃花树上挂满红绸,树上还有喜字,显得非常喜庆。
阿爹与桃夭的每一句对话,都备注在每一个表情里。
令人很容易就看明白梦境之意。
白无瑕脑海又倏然一闪,这些蟠桃花,竟然那么熟悉。
仙界也有蟠桃园,但仙界的蟠桃园却没有这些祥鸟。
他微微阖上眼,竟是九重天的蟠桃园!
世间上,唯有九重天的蟠桃园,还会有这么多的祥鸟。
他再继续翻阅那些画卷,是阿爹在月亮前,迎风舞剑,衣袂猎猎。
而后两人依偎着,坐在月亮上看漫天蟠桃花。
月光又大又圆,蟠桃花茂密葳蕤,宛如爱侣在月下谈情说爱。
一念及此,他胸腔那抹颗朱砂又撕裂般的痛,他的心怦怦乱跳,面红耳赤。
赶紧运功法控制住自己。
许是桃夭太想她阿爹,才把那些梦境,画得浪漫旖旎?
他脑海里忽然又飘过自己说的一句话:
“你若盛开,清风自来。”
他倏然而惊,是自己的声音。
他方才甫一喝醉相思,便听见自己的声音响起:“待你长发及腰,做我娘子可好?”
但这几句话,他竟不知何时何地对谁而说!
待他拼命去追寻这些记忆时,却一片空白。
他继续看那些画像,后来的梦境,是阿爹出征,桃夭在桃花树下相送,给阿爹备下桃花姬和桃花醉。
桃夭在蟠桃园盼呀盼,终于盼到阿爹征战归来,两人相拥,阿爹还把桃花醉改名醉相思……
当白无瑕看到那幅相送的画作时,顿时怔愣住。
画中他身上所穿,竟是他身为战神的战袍!
画得如此的仔细,连战袍上每颗金饰都一模一样!
他身穿这战袍,乃是三万多年前,身为战神四海八荒斩妖除魔之事。
最近这三万余载,自己再未穿这身战袍。
就连仙界之人,即便是凤宸,也鲜少见过他身穿战袍的模样。
白无瑕眼里噙泪,难道这桃夭,竟是自己认识很久很久之人?
这般亲密行径,她又是自己的什么人?
一念及此,他胸腔的朱砂痣又似要爆发的火山熔浆翻腾,痛彻心扉。
他心头凌乱,头痛欲裂,便什么也想不起来。
他按捺下所有的胡思乱想,朱砂痣方能平静下来。
白无瑕缓过神来,看着脸颊酡红的桃夭,有些难为情的浅声问:
“你确定,我……在你的梦里头,是你的阿爹,而不是……其他……关系?”
桃夭醉意盎然,认真的想了想,又摇摇头,孩子气道:
“我就是喊你阿爹呀。”
接着又笃定道:“我最记得这一段对白,阿爹给我赐名,我当时很是欢喜,对阿爹道:
‘既然阿爹为我取了姓名,那我以后就姓桃名夭字香宓喽。’”
白无瑕沉吟着,看着画再那对璧人,那些对白,倒像是父女,但他们的神韵,若说是一对父女,就委实荒谬不搭。
但若是一对爱人,他觉得倒有可能。
因为自己一见桃夭,就似曾相识,且一见倾心。
这可是绝情绝爱的自己,数万年来,没有的感觉。
“……真的,是父女?”白无瑕脸色凝重。
“当然,阿爹还一直唤我宓儿呢。”
桃夭脸上微醺,天真无邪。
她如此笃定,可不会真是自己的女儿吧?
白无瑕又看着那对相依相偎的画中人,将桃夭梦中与她阿爹的对话,在心里仔细咀嚼一遍。
那为父,会不会是为夫?
这两个词的发音,很是接近,是不是桃夭听错了?
但是,桃夭又那么笃定,说既然阿爹为我取名桃夭,那此后,我的闺名,便叫桃夭了。
这样子,又确实像一对父女的对话。
但为什么对话与两人亲密的表情,又不像是一对父女?
而自己数万年前,征战四海八荒,斩妖除魔的战袍,桃夭若不熟悉自己,又怎么能如此精细的画出来!
自己这一番胡思乱想,是否想多了?
这个横空出世的女儿,到底孰真孰假?
不对呀,这父亲给女儿起名,怎么还会跟女儿商量的?
要给女儿取名,那女儿也应该是个小娃娃,但为何女儿这么大,才给她取名?
也不对,玉娘说桃夭一出生就长这么大,也许梦中的桃夭和现实中的桃夭,都是一出生就长大。
白日里看这小丫头谎话和演技信手拈来,但她再狡黠,也不似骗他。
这些画像,画的时日已久,并不是刚刚画来蒙骗他的。
他胸口那抹朱砂,更加撕心裂肺的蠢蠢欲动,像滚烫的熔浆,“咕嘟咕嘟”的翻腾。
白无瑕捂着胸口,看着眼前那纯真的桃夭,她到底与自己有何关系?
“阿爹,你看过这些画像了,相信宓儿可没骗你吧?”桃夭微醺的问。
“宓儿?”他轻轻的唤了句,不由自主的伸手轻抚她的脸庞。
“对对对,梦中阿爹就是这样唤宓儿的。”桃夭兴奋的扑进白无瑕的怀里。
白无瑕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