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外,一名侍女端着食盒从院门路过,一双眼睛悄悄打量院子,只见房门口守着人。
她收回目光,端着食盒继续赶路,进了更清雅的一间大院子。
厢房内,一名年轻女子拿着书却无心去看,见侍女进屋,干脆放下手中书,望着她。
侍女放下食盒:“老爷在钟姨娘院子里,还没出来呢。奴婢看到江荣他们都守在外面。”
“究竟是出了什么事,爹竟然直接禁足了娘,连我和哥哥想去看望都不允许。”年轻女子越发担忧。
侍女见年轻女子实在担忧,安慰道:“奴婢听到风声,似乎和二房有关,小姐您同二小姐向来关系亲厚,二小姐又聪慧,待二小姐礼佛还愿回来,自然会告诉你。”
“也不知珠娘这次怎么迟迟没回,婶娘的身体……”年轻女子心中不安渐重。
“小姐,明日田小姐同您的小宴是否延后些日子?”侍女一边布菜一边窥着年轻女子的神色,问道。
女子闭上眼,摆了摆手:“如期办。”
“是,奴婢这就去看看下面的人安排得如何。”侍女退下。
她走到负责采买的江顺家,找到他家婆子:“江顺家的,大小姐要的瑞香龙脑和沉香可备上了?”
“这不是白香姑娘嘛,大小姐这要的急,府里龙脑没了,我这就让我家那口子赶紧去给大小姐筹备,明日一定送来。”江顺家的连忙迎了上来。
“知道你家尽心,事办好了,我自然给你在大小姐面前多说几句。”侍女笑着离开。
江顺家的连忙找上江顺:“大小姐要的龙脑,明日就用呢。”
江顺闻言,眼中闪过为难,嘴张了张,到底没说什么,转身往外走去。
他出了江家门,到了一家香料铺子,掌柜的一见他,神色微变:“江大管家,你来的正好,我家刚来了好货,您来瞧瞧。”
说话间掌柜一把拉过江顺带着他往后院走。
后院当中竟然有一条暗道,江顺就这样被带到了云和楼。
有人一身锦绣白衣等着他,见他来了,转头看向他。
明明这人是坐着而江顺是站着,却偏偏像是这人在俯视江顺。
“回禀白楼主,江家如今的确因着堂主夫人暗害二小姐的风声而乱了起来,按计划,将信从钟姨娘那里送了出去,如今堂主正关了门亲自审问,暂时无暇顾忌我们联络旧部。”江顺说着忍不住偷看了白楼主一眼,这个名叫白愁飞的年轻男子突然代表金风细雨楼同二小姐合作,言谈之间,尤其擅长以利益拨动人心,否则此刻的自己也不会真的将江家近况完全说给他。
江顺想到二小姐离开之前警示此人危险,但他难免不为子女考虑。白愁飞所说改换户籍让儿子读书科考,江顺听了也难免动摇。
“大房夫人被禁足,仆役心思浮动,大小姐借邀请田家小姐田纯接手了江家内务。”江顺接着说道:“大少爷和三少爷都没有动静,二少爷仍旧在二房院子中为母亲侍疾。”
白愁飞却突然僵住:“你刚刚说江家大小姐要宴请谁?”
江顺一愣,立刻回答:“田家小姐田纯,一个往来京城和江南路的粮商家的小姐,家族中也出过两三个六品官员,都在漕运,因此大小姐有意多和她来往。”
“你先回去,我这边自有安排,会遵循同你家二小姐的盟约。”白愁飞压下心中惊疑。
江顺走后,白愁飞立刻唤人,派人去查田纯这个身份。
十有八九这人就是雷纯,白愁飞看着下属离开,心中生出几分忌惮。
上辈子,苏梦枕杀了雷纯父亲雷损,雷纯接手六分半堂,居然能同苏梦枕联手围杀自己。
这女人最可怕的就是无声无息地折断他人臂膀,白愁飞还记得自己不知不觉间就被她逼到孤身一人了。
此时,雷纯竟然出现在江宁府,白愁飞悚然一惊,她究竟来了多久,布下了什么暗棋?
而被白愁飞警惕的雷纯,此刻正细细整理分析着江家所有情报,江家日常采买,人手调动包括一些府内流言,都汇聚成了她纤纤素手中的几张薄纸。
她一双妙目凝视着这几张纸,眉头越皱越紧:“不对劲,江家出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