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想让我沾染上他的气息就这么难呢?
“川晴。”
“啊?”我扶着腰从床底下爬出来。
他的世界本漆黑一片,突然相逢,我的亮光照进了他的心田,救他于水深火热之中。
“川晴。”
“到底怎么了啊??”我扶着床沿,一脸懵逼看着眼前这人。
他生于阴翳黑暗当中,根植于深渊泥潭,是从泥泞中野蛮生长出来的浑身带刺的荆棘。
“川晴。”
“你他妈别不说话啊汤姆!!”看他跟叫魂一样叫我,我吓得花容失色。
我是这孤儿院里的一抹光,他屈身于黑暗当中这么多年,又怎么能忍受放光明回云层中去。
汤姆·里德尔看着面前哆哆嗦嗦,跪在地板上握着他的手、大喊“该死的,你眼里不能只有我一个人!”“鸭头!我求你别死!!”的我,突然就笑了。
……我被他这个莫名其妙的笑给惊呆了。
我靠我靠到底怎么回事啊!他在傻笑什么?这是脑子被驴踢了啊!他真的还健在吗?不会因为被误判脑血栓而强制住院不得不从霍格沃兹退学吧!
汤姆·里德尔不知道我在心中疯狂排挤与鬼畜化他,看着我近在咫尺的脸庞,他的脑海里闪过这三年以来的回忆。
其实,他一直觉得我对他太好(?)、太宽容(?),也太隐忍了(我:?这就是对比出奇迹吗?),好到就像是一场梦,一场白日梦,让他感到浑身发冷,心中恍然若失,情感上既害怕、忌惮又窒息。
“可是啊……”
黄昏的残影被黑暗吞噬,星河泛滥,浓墨的夜色也变得冗长,带着些许悲凉。
汤姆·里德尔的脸上却带着他为数不多的温柔。他定定地注视着眼前我,轻启唇齿低声喃喃道:
“Even if it''s an empty dream, it''s just as sweet as it is。”纵然空梦一场,偏就甘之如殆。
他阖了阖眼,又睁开,垂眸看向着还跪在床边的我,眼底似有星光划过,又似有暗流涌动。
那就耗费些时间吧,把我拉入——
“属于我的淤泥之中。”
我怔愣着,呆呆地望着他,突然就很想上去啪啪给他来两巴掌,把他提起来,晃一晃脑子里的核废水,顺便大骂一句“你是不是傻逼??”
这家伙,三更半夜,不睡觉,突然发病,吓得我滚下床底!这就罢了,当我懵逼的时候,他又在跟叫魂一样疯狂吐着我的名字,当我害怕他突然来个嗝屁文学或者黑月光文学的时候,这家伙又突然来了一句“属于他的淤泥”???
我就问问你今年几岁了?!
你妈的!你以为你是小猪佩奇??到处跳水坑和蹦淤泥??
是,我是你爹,可以充当一下猪爸爸的角色,但是我凭啥要和你一起不顾其他人看神经病的颜色在泥坑里笑嘻嘻!!
于是,当汤姆刚酝酿到位情绪,准备吐露内心深处的黑泥时,就看到我我一脸怜悯地望着他,那眼里有着三分的怅惘、三分的鄙夷,三分的悲痛和一分的悲凉。
我闭了闭眼,告诉自己这就是命。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伸手捂在汤姆的眼皮子上,面露不忍之色悲痛道:“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忍到今天的,放心,既然你有这颗赤城的童心,那改天我便重金雇人陪你去池塘边挖泥,绝不会因为你一时的憨批而与你断绝父子关系!”
“……哈?”汤姆缓缓打出一个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