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丝万缕心情一样。
等到海面被染成金黄色,身上的皮肤感到些许灼烧时她才走出房间,大厅的门帘被吹开一个小缝,她走上前去,透过玻璃看见围栏处挂着的一件长衫。
一股异样的情绪在心中升腾,她扯下长衫喃喃道:“看来还是得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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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掠过院中古树,无上独自端坐在厅堂,身边的热茶已经凉了多时,曲熠冒冒失失地踏进门,赶忙躬身行礼。
“师尊,新来的沙弥不小心碰翻了殿中香炉,我忙着清扫这才…”他话未说完忽然瞟到无上淡漠的神色,连忙转了话头:“啊…无尽已经到了越宗,大禅师说会多留他些时日,师尊不必担心。”
无上轻点了几下头,曲熠思量片刻问道:“师尊,无尽去了路安,就像断线的风筝,我们真的不用派人跟着他吗?”
无上将手边的茶盏往前一推,“曲熠,你说这茶是热的时候好喝,还是冷的时候好喝?”
“自然是介于冷热之间的温热最好喝。”
“太过中庸。”无上端起茶盏细品了一口,“大多数的茶热了淡,冷了苦,但只要我们放的茶叶够好,它冷得越久,越是能烧得喝茶人浑身火热。”
曲熠又问道:“师尊此次,可是有了十成的把握?”
无上放下茶盏,嗤笑了一声,“人人都说七情六欲最毁佛心,我炼了他这么多年,什么样的苦果他都咽过了,唯独我手中剩下的这最后一枚棋,求不得、爱别离。”
“可弟子曾观过如也的命盘,她的命数中似乎一直都是独身,只怕……”
“历代圣尊为了普渡众生,第一件事便是观自己的因缘,待到缘起时便会进山闭关。因为断了生世因果,她的命数才会如此。”
“既已是命定,那此事师尊该如何转圜?”
“无需转圜,五世圣尊曾告诉我,纵然是他来了这世间,也有生生世世业力相牵的因缘。而如也,本就是因他而生的果,我们只需时时浇灌,将她放到无尽身边,散发茶香即可。”
“可他们现在都不在舟岛了,我们该如何浇灌?”
“人最难走出的痛苦,便是巨大的落差,他五岁以前有父母宠爱,有朋友陪伴。在行舟殿,我表面囚禁他,却又放任他与离尘若生之间生出惺惺相惜的情谊。我费尽心思将他推到高塔,又让他亲手毁了这份情谊,你说这时候再出现一个命中注定的人,他当如何?”
“或许…会从如也身上弥补当初的过错?”
“弥补也好,忏悔也罢,他终究是逃不掉。”
“难怪师尊让他独自去了越宗,原来这关键的一步棋还是在如也身上。”
“如也的离开我没算到,不过好在他这只断线的风筝,已经是一只飞不高也飞不远的残筝了,何况我手中还握着另一根隐线。你说到时候,他是拼命抓住这条线回到舟岛,还是毫不犹豫地割断这条线离开?”
“哪怕他回来,也一定是连心都被掏空的废人了,在这行舟殿连个扫地僧都算不上。”
曲熠后退一步,跪地礼拜:“恭喜师尊!筹谋多年,终于得偿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