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陛下需要的话,我会这么做,”波浮温的脸上浮现了温和的笑,“我的命也是。” 楮墨唇角勾起,往前一步,“送你一个礼物。”随即他伸出手指,沾了些唇角新鲜的血液。 那是属于苏染的血。 楮墨将手指探入波浮温的口中,短暂地停留之后,收回。 舌尖和血液接触的刹那,波浮温的双眼瞪大,颅内似乎进行了一场烟花盛宴,兰花的香气充斥着他的鼻息,引得他口内生津。 “怎么样?”楮墨蹲下身来,凑近波浮温的脸庞,“现在还想死吗?” 波浮温轻轻张口,“不想。” 楮墨笑了,他在波浮温的面前坐下,看着面前这个受尽折磨的蜂族智者,“沉溺欲/望可不好,智者可不能和我一派,桑槐会伤心的。” 波浮温脸上依旧带着温和的笑,“我永远忠于真理,和蜂后。” 楮墨抚上波浮温苍白的脖颈,而后用力收缩,他凑到波浮温的耳边,“但是依旧感谢你,夜以继日为我提供的养料,那些痛苦、悲伤、自责、无望,真的非常的纯净。” “不用谢,”波浮温情绪平和,“蜂族需要你的苏醒。” “哦?”楮墨松开手,“智者看到了什么?” “蜂族需要您的血解开陛下身上的禁术,”波浮温望向苏染存在的方向,“以及您得教会我们年幼的陛下,恶的必要。” - 手术室内,输血还在继续进行。 助手们已经将被毁坏的手术室恢复到了原样,三位输血的虫面色有些发白,苏染的面色却逐渐红润,后背裸露的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愈合,皮肉生长间,将翅膀的残根包裹回去。 意识再次回笼的时候,苏染睁开眼,她看到的是属于自己的众神之地。 它已经褪去了原本纯白的样子,有了山川、河流、树林、鸟兽,还有一个木制小屋。苏染此时就躺在小屋外的竹制摇椅上。 这把摇椅和她上一世奶奶家的一模一样,苏染轻轻摇动,看着一望无际的蓝天,在流水鸟鸣声中,仿佛忘掉了躯体和内心的所有痛楚。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苏染终于决定动一下她的脑袋,她缓缓往右侧看去。 繁花盛开的花园里,出现了一扇门。 苏染盯着那扇门,缓缓地坐起身来,她穿上拖鞋,一步步地往前,走进那一片花海之中。在她的右手接触到门把手的时候,她感受到了一阵温热。 推开这扇门,苏染的面前出现一片金色虚无空间,十米外的地方有一片金色的珠帘,她仿佛着了魔般地抬脚踏了进去。 掀开珠帘,她站在金碧辉煌的巨大宫殿里,俯首看去,下面全都是长着翅膀的人形蜂族。 众人左手放置在心口的位置,单膝下跪,“陛下。” 手术床上的苏染渐渐睁开了双眼,眸子里依旧溢满了金色。 “陛下的众神之地联通了意识海,”西泽喃喃,扭头看向莫里,“陛下的能量正在恢复。” 莫里内心的一块大石头落地,还好他在陛下苏醒之前搭建好了全新的意识海。 苏染定定地看着顶上的无影灯,然后微微抬起右手,链接四人的针管被尽数撤掉。她双臂撑着床面坐了起来,然后赤脚下了床,面对着眼前的左思。 “陛下您……”左思的话没有说完,就在苏染的抬手间被揪住了衣领。 苏染的左手食指微抬,将左思的脸拉近,然后一把扔向了手术床。 左思的后背以及后脑勺重重地摔在手术台上,磕得他闷哼一声。苏染左手撑住床面,右手掐住左思的脖子,跨坐在他的身上。 她无意识地看向身下的人,“我饿。”然后埋头咬向左思右颈的针孔。 百合花的香气溢满了口腔,抚慰了身体上伤口的疼痛,填满了一直在叫嚣的胃。苏染的头发迅速生长,背部的灼痛逐渐缓解。 全程观望的西泽和莫里垂了眼,默默处理自己身上的针孔。 等到一切结束的时候,苏染再次沉沉地睡了过去,莫里将她的外貌恢复到和之前相差不大的状态,然后告诉左思,需要把苏染的眼睛包起来。 亚尔维斯来到病房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苏染。 “她的眼睛怎么了?”亚尔维斯看向一边的左思。 “眼周有些伤口,不过好在没有伤及眼球,”左思满嘴胡诌,“她身体上的伤很多,下午我们会把她带回帝国,保守估计,需要在帝国医院的医疗舱里静养一周。” “好,”亚尔维斯点了点头,“辛苦你了,左医生。” 左思点头回应:“这是我该做的。”然后轻轻推门走了出去,将空间留给这对兄妹俩。 亚尔维斯脱下军装外套,坐在苏染病床边上的沙发上,一双眼睛静静地看着床上躺着的人。 窗外有飞鸟经过,叽叽喳喳,打搅着这一室的安静。 “亚尔?”苏染开口道。 亚尔维斯一惊,“你醒了?” “不是,”苏染笑了,右手食指在被子下动了动,在自己右边的脸颊上来了好几个口子,“我是准备睡的,就想知道你有没有走。” “哦,”亚尔维斯拿起一遍的外套,有些慌乱地起身,“那我就不打扰你休息……” “你可以不走吗?”苏染转过头,正脸面对亚尔维斯的方向,“太黑了,我害怕。” 苏染脸上那些还在渗血的伤疤像是刺刀一样插在亚尔维斯的心里。 太黑了,是啊,那山洞实在是太黑了,那虫群实在是太黑了。 “好,我不走。”亚尔维斯重新坐下。 苏染笑了笑,面对着亚尔维斯的方向不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