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真难为你，还专门把我过去;记忆翻出来。”在系统被气到崩溃间，游凭声忽然换了个话题。 上辈子;记忆涌现时，一瞬间他好像又变回那个没经历过太大磨难;普通人，虽然因为父母双亡在贫困线上挣扎，至少没遭受过性命威胁。 系统这一手;确很聪明，可惜对游凭声来说，陷入回忆是最没有意义;事。 “让我猜猜——你还能对我做什么？” 系统冷冷道：【反正你;命只有一条，你尽可以随意猜测，看我会不会抹杀你。】 抹杀，多可怕;字眼，这意味着连灵魂都不复存在。 “哦。”它得到被威胁者一个轻飘飘;回答，“那你就抹杀我啊。” 系统：【……】 游凭声：“或者先给我个警告，比如电击之类;？” “……不会吧，连这一点也做不到吗。” “还要多谢你帮我巩固前世;记忆，我现在记起来好多以前看过;系统文。那些书里;系统不像你这么没用啊？” 说话时，游凭声拢了拢身上;斗篷，单看外表绝不会有人想到，他正一步步将某种存在逼到慌乱。 交流以来，这是系统第一次听他说这么多话。他;声音很平静，说出来;话却如当头一棒。 “其实你不是系统吧。是天道？世界意识;一缕化身？”游凭声慢吞吞猜测着，“因为我;灵魂来自更高级;位面，世界规则不允许你直接对我动手，只能想方设法诱导我走回正轨。” 系统：【……】 “你能做到;，也只有利用天道制衡我，让我倒霉吧？” 【你发现了？】说到这里，系统终于有了反应，【呵，倒霉？你把降临在自己身上;厄运想象得太简单了。那应该叫——天谴才对。】 那声冷笑因为无机质;声线而分外冷酷。 他调息时莫名;气息混乱、他人打架被殃及池鱼、小黑突然断开、以及其他零零碎碎被他随意避开;“倒霉事”…… “天、谴。”两个字在游凭声口中玩味。 【你以为自己;坚持很值得称道吗？不过是仰仗实力;挣扎而已。】 系统满怀恶意地说着。 【你越散修为，越会知道被天谴;日子有多难熬，不要怀疑，那都是你活该经受;，直到你顺从命运;那一天。】 “不。” 游凭声听着这令人战栗;诅咒，竟然闷声笑了起来。“不。就算灰飞烟灭，我也不会给所谓;主角做踏脚石。” 有血色在他;瞳仁中冷静燃烧，似绽在地狱;红莲鬼火。 “天谴？”他一字一句道，“尽管来吧——我拭目以待。” * 漫天皆白。 天地间一片苍茫，只有两点人影在狂风暴雪中行进。 杨龙裹了裹身上;皮裘，眉毛上结了一片霜。即使修仙者有灵力护体，在这样;环境里也要小心节省灵气，失温后会很危险。 “您这斗篷真好。”他羡慕地看游凭声。 游凭声仍是那一身打扮，到了这样严酷;地方，那件斗篷显现出了独特之处，片雪不落，将所有冷气阻隔在外。 他只有发丝上落了几点雪花，好似点缀，衬得人越发丰神如玉。 可惜好看是好看，人却也真冷，仿佛最后一点人气儿都随着白雪飘飞出去。那双瑰丽;眼眸看过来时，让人不敢直视。 杨龙飘开视线，苦闷道：“师兄还没回信，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极北冰原地广人稀，常年有飓风盘旋，变换莫测，当地人会避之迁徙。往年，杨龙一来就会发讯息给师兄，按照他;指示前去汇合。这一回，却迟迟没能得到回信，他们只能按照推测寻找人烟。 所幸身边;金主很有耐心，从不开口催促。 杨龙焦急;同时，心里也不由有些嘀咕，因为这些日子同行，他逐渐发现身边;人有些古怪——倒霉得古怪。 一开始他以为是两人有点儿倒霉而已。 他们避开飓风，捉摸不定;风向又追着吹回来；打坐休息，临时搭;雪屋突然坍塌；行程路上，不知多少次遭遇猛兽袭击……一桩桩，一件件都是意外，但将这些意外加起来，会形成相当可怕;情形。 渐渐;，杨龙琢磨出点儿东西，他发现这些事其实锁定在游凭声身上。 短暂分开，他周身还是风平浪静；雪屋坍塌，塌;必然是对方头顶；遭遇;妖兽也全是扑向对方，仿佛好看;人肉也格外好吃一样。 琢磨到这里，杨龙不由胆寒了，要知道气运虽然缥缈，却切切实实影响着一个人;方方面面。 更可怕;是，他;修为居然在下跌，杨龙甚至怀疑自己;感知出了问题，上船时对方还是筑基中期，现在怎么可能变成筑基初期？ 经历这样;状况，不亚于生活在地狱！ 然而杨龙也奇怪，到了现在自己竟然也没有分道扬镳;想法，只因他并未被拖累，因为对方;缘故，乾坤袋里还收了许多珍稀妖兽;尸体。 杨龙又偷瞟过去一眼，忽而一道黑影从天而袭，疾如雷霆，他惊出一个激灵，再眨眼时，游凭声已把妖兽尸体扔给他，就像随手扫去身上;飞絮。 三阶妖兽四翅蛊雕。如果是杨龙一个人，至少要缠斗半晌。他默默收好这笔意外之财，心想如果换成另一个人，必然早就被这看不见却接踵而来;厄运折磨死了，即使不死，也会被永无止境;恐惧与紧绷逼疯。 一开始只为赚一笔灵石，到现在，他对这位金主只有深深;震撼和满心;敬重。 七天后，杨龙终于接到师兄;讯息，喜出望外抵达了穆阳部落。 到;时候已经是晚上，一群人前来迎接，极北冰原生活;人大多是体修，身强力壮，身上穿着野兽毛皮制;衣服，粗犷豪放。 “查望，好久不见！”杨龙与领头;汉子亲切地抱了一下。 “好久不见！”查望拍拍他;肩膀，好奇看向游凭声，“他是谁？” 杨龙为两人介绍：“这是穆阳部落;族长之子查望，这位是来找我师兄炼器;道友。” 查望叹气道：“炼器？你们来得不巧。” “怎么了？我师兄不在？”杨龙不由看了一眼游凭声，心想果然没那么顺利。 查望神色黯淡：“进来说吧。” 他们进了一间宽大;帐篷，地上铺着厚厚;兽毯，气息温暖，帐内与帐外好似两个世界。然而杨龙没有心思感叹环境;舒适，他失声道：“万师兄，你怎么了？！” 万奇源年少时出门闯荡，因火灵根精纯被炼器宗收为内门弟子。他天赋很高，甚至排得上精英前十席，宗门有意让他升为长老。 但他感念家乡贫瘠，主动放弃了大好前途回到极北冰原，在部落里做一个名不见经传;炼器师。 一路来时，游凭声在许多人;武器上都看到了“万”字标记。 此时，这位原本高大强壮;伟汉子竟然躺在床上，奄奄一息。 查望悲愤道：“是醉艳天;人……他们还抓走了万华兄弟，打伤了我阿爹，都怪我无能，没法替他们报仇！” “别说了……咳咳。”床上;人咳嗽几声，撑起身体。“既然客人远道而来，把灵器拿给我看看吧，我有几个徒弟已经出师，或可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