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中天。 秦陵同天蚕派大师兄汇合后, 经受了许久对方的斥责,他渐渐开始感到不耐烦。但他还要利用己好不容易得来的天蚕派弟子身份,只得耐着性子听对方训斥。 “秦师弟, 我以为你是个老实的, 没想到你会做出这种恬不知耻的, 你把我天蚕派的脸面置于地!” 翻来覆去就这些话,连骂人没一点儿新意。秦陵忍住不耐,低着头道:“对不起,大师兄,是我一时鬼迷心窍, 你原谅我这一次吧。” 大师兄叹了口气,苦口婆心道:“既然你态度良好,看来是知道错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会今日之如实汇报给门派, 待回去接受惩罚后,你洗心革面吧。” 这样低头认错了, 还要告他的状?这些该的道修是古板得要, 愚不可及! 秦陵终于忍不住扭曲了面容,抬起的眼底充满敌视与怨气。 大师兄不可思议道:“你竟然这般看我?明是你犯了大过, 怎敢心怀怨忿……” 话音未落, 高昂的呵斥声倏然变成一声闷哼。 他缓缓低下头,没有看到任武器, 却感觉到一丝凉意穿透了己的心脏。 大师兄的身躯砰然倒地,至也不明白对方为会突然下毒手。 这轻轻的声音没有在黑夜里激起任人注意, 只有树梢上只鸟雀扑腾飞起。@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冲动了。”秦陵言语,他有些懊恼, 残留杀气的脸上又闪过一丝快意,“早想杀了你了,成日啰里啰嗦多管闲。算了,快活就好,哈,你的恰好栽赃出去。” 他看了几眼地上的尸体,忽然愣住,脑中电光一闪,浮现出一道类似的场景。 是很久以前的了,他跟随师傅去碧幽宫拜会,有幸受到刚上任的魔尊接见。 当然,同时拜在殿下的还有许多人。他跟在师傅后边,同身边的他人一样,根本就不敢抬头看上首之人的尊容。 魔尊的声音意外得年轻又好听,他随意说了几句话,要求众魔门更名。 说是提议,然而他的师傅只是反对了一声,就被一道灵气穿透心脏,仰面倒在地上。 堂堂阴莲宗的元婴长老,就这样转眼间在对方抬指之间,有趣的是,同阴莲宗的功“诡丝”类似,被一道看不见的锐利力量射穿身体。 明明刚刚杀了一个人,魔尊的声音里却没有半杀气,他懒懒地又问了一句:“谁赞成,谁反对?” 没人说话,寂一般的气氛里,魔尊说完这句话,己反而轻轻笑了一声。 是杀人之后感到愉悦吗?秦陵充满恐惧地想。 一片黑色衣角出现在他的视野范围里。 游凭声走近,在尸体旁蹲下身,并指划开尸体胸前的衣襟。 于是秦陵得以窥见一截雪似的手腕,魔尊修长的手指捏开划破的衣服,向里面看了一眼,微含失望道:“怎么有血呢。” 阴莲宗有名的“诡丝”之,能压缩灵力成一线,杀人于无形之中,体表看不出任伤口。 他的声音实在太好听,叹气时让人忍不住随之心也一揪,鬼迷心窍一般,秦陵在战栗中微微抬眼。 但他只窥见对方线条优美的下巴与唇瓣,便更深地头埋进地里。 游凭声目光落在他头上,开口:“你是阴莲宗的?” 魔尊注意到他了!秦陵汗如雨下,恨己为发贱抬眼。 就在他以为己要步师傅后尘的时候,游凭声却没有对他动手,而是让他处理一下师傅的尸体,稍后跟他走。 …… 游凭声单独接见他,竟然是询问他施展诡丝的功秘诀。 秦陵如实告,惊异于对方惊人的天赋,极短的时间便掌握了他数年才熟悉的手段。他因此更为胆颤,不敢抬头窥视。 一直到教学完毕,秦陵没见过游凭声的貌,但对方身着黑衣的身形、漂亮的手与下颌肌肤一直深深印在他的脑海里。 秦陵拥有极精准的记忆力,他见过的人从不会忘,即使只有一面之缘也能牢牢记住每个人的外表特征,这让他在处理人际关系时如鱼得水,配上精湛的表演,很容易获得他人信任。 这也是他被委以重任、到正道卧底的原因。 ……夜尧身边位黑衣青年究竟是谁?! 不,不可能,魔尊早就了,个人怎么可能是他? 秦陵告诫己,心底却惊骇莫名。 * 天蚕派大师兄的尸体被人发现在重华峰山脚,尸体上有被野兽撕咬过的痕迹,看情形是于兽袭。 不知为,传出他于玉钧崖报复的消息。 实秘境中个人本不算什么新鲜,但这位天蚕派的大师兄为人正直,在正道之中很有些名望,许多受过他恩惠的人为此惋惜。 在有心人的发酵下,这消息很快散播开来,天蚕派入秘境共有四人,余人迅速赶来,同假装刚得知消息的秦陵一起索要说。 天蚕派是三大宗之一的太冲剑派的附属门派,得知出后,他们第一时间通知了上宗。 三人跟在一名面容端庄秀丽的女修身后,抵达重华峰时,众人见到女修,皆恭敬颔首,称“云菡仙子”。 “云道友。”顾明鹤苦笑着迎上去,“此……” 云菡冷冷道:“我知晓情经过,你嫌疑甚重的师弟呢?” 顾明鹤皱眉道:“实如还不明,现在说他有嫌疑为时过早吧?” 玉钧崖落后一步出现在众人面前,云菡直接看向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