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也不曾让他们感受过这样强大的威压! 难道?! 他们颤动的视线里忽然出现一个道骨仙风的身影。那人发须,目光矍铄,衣袂在风中飘飞,让人一眼便心生敬意。 众人伏下头,齐声拜道:“恭贺道尊!” …… 徐怀誉没想到自向清元宗报信,竟让天涂上人亲自前来了;没有想到事情如此巧合,恰在抵达的这一刻,天涂上人晋阶了大乘期。 不管否还有不出世的隐世强者,此时此刻,修界为人所知的大乘修士只此一个。 这些年来清元宗实力蓬勃发展,在三大宗里本就隐有居首之势,有了大乘修士之后,威慑力只会进一步。 徐怀誉愈发恭谨,以徐家家主之位行晚辈之礼向其问候。 天涂上人心挂徒弟,听了两句道贺便摆摆,干脆问询:“夜尧在何处?” 叶蔓上前道:“夜道友就在水下,道尊随我来。” 天涂上人周身灵鼓胀,沉重的海水隔绝于三寸之外。 到得水下后,他便让其他人离开,大乘期修士有移山填海之力,两艘灵舟迅速开离此处海域。 珑娘踮脚看着远方海面,激动之余感到困惑,“怀誉,道尊居然在这时候晋阶了,恰好来救夜前辈……你说,这因缘合道体有关吗?” 徐怀誉:“……” 刚的顿悟好像顿悟了个寂寞。 * 海底,黑碗内。 “游凭声接近你根本就为了你的因缘合道体……” “你早晚会死在他里……” 燕竹早已鲛人啃食殆尽,连一根完整的骨头都找不到,那些话却好似仍然萦绕在耳畔。 夜尧怔住了。 他从未有过如此漫长的滞,僵硬半晌,听到婪厌发出一声嘲弄的笑。 他这笑声惊醒,看向游凭声,开口声音急切短促:“他说什么?” 游凭声看着他,没说话。 夜尧对他笑了一下,只这笑不知为何有些苍,又问了一遍:“燕竹说你盗取我的运?不可能的吧?” 死一般的安静横亘在两人之间,像空在缓缓抽走。 好一会儿,夜尧反应过来,他们本就在没有空的水底下,现在的内呼吸。 ——可为何他会觉得胸口窒息? 他隐约觉得自听到了婪厌的笑声,吵得他心烦意乱,前所未有得暴躁,尽身力控制自站在原地,将视线盯在游凭声脸上。 对面,他盯着的人在沉默中启唇。 夜尧脑中轰鸣了一下,只看到那让他留恋的、每次瞄到都想要亲吻的唇瓣开开合合。 “我的确为你的体质接近你。” ……他说了什么? 耳鸣声越来越大,脑袋里像巨斧凿了一下,夜尧在耳膜震颤中轻声说:“你说什么?” 轰——! 脚下剧震,水波翻滚,外界有人在攻击结界。 啊,原来不幻听,的有巨响轰鸣。 夜尧慢了半拍意识到,然后几乎迫不及待地扭过头,迎上那道砸开的裂缝。 浪翻腾,犹如海中地震,天涂上人袖袍鼓起,如山岳一般不可动摇地立在法器之外。 师尊来救他了……? “尧儿,出来。”天涂上人沉声道,顺势瞥了一眼夜尧身边的人。 夜尧一凛,回头看游凭声,正瞧他缓慢地将一只破布袋挂到腰间,而一看就质妖邪的婪厌身影不知何时消失不了。 他在天涂上人看到之前,把婪厌收到了囚人布袋里。 哦,对了,游凭声一向反应这么快。 …… 久违的阳光落在身上,很亮,亮得让人只觉刺眼。 夜尧跟在天涂上人身后上了船,回答着师尊的问题,每一句都在回应,却又想不起来每一句都回应了什么。 总之……他很好,除了灵力消耗过度,什么事也没有,身上剐蹭一般的轻伤吃粒丹药很快就能好了。 只不敢回头,喉咙里像什么东西黏住了,笑不太出来。 原来如此。 夜尧恍惚想起来过去那些自没想明的问题。 一直以来,游凭声那忽高忽低的运,有时坏到肉眼可的离谱,甚至会拖累身为因缘合道体的他;有时候又似乎有所好转,细究来没什么特别,只比常人稍差了点儿……原来都盗取了他运的缘故。 “听说你们要去洪荒海,我替你算了前程吉凶。”临行前,藤列严肃的告诫在他耳边回响:“卦象吉凶并存,半边光明坦途,半边黑暗笼罩。前途难料,你身边之人有关,若不想应那大凶之兆,最好远离你那位身份不明的好友!” 当时他怎么回答的来着?他好像说了很好听很无畏的话。 ——我因缘合道体,不怕凶兆,若能帮他挡一挡灾好。@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当然,夜尧不怕任何艰难险阻,他当然愿意以身为游凭声挡灾。 但不该建立在这样的情况下。 为什么不早些告诉他? 过去一幕幕让他记忆深刻的画面浮现脑海。 离开醉艳天时,两人迟疑着选择继续路而行,那种隐隐的不舍、对方吸引的张力原来他一厢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