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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突然响了。
苏晴鹤甩了甩手上的水珠,从防水的皮包里掏出手机,是韩曜的WeChat电话。
“小鹤啊,韩曜非要跟你打电话,不给他打他就哼哼唧唧的不睡觉。”韩母的声音先传过来,“你就跟他说两句,哄着他快挂了。”
“啊?好、好的。”一路走来苏晴鹤气都没喘匀。
“晴晴。”韩曜就像每次喝醉了给她打电话那样,声调磁性而慵懒,“你在干嘛?”
“我在路上,刚下班呢。”苏晴鹤抓了抓头盔外的湿发,她忘记带伞了。
“我想你了。”韩曜有些委屈地说,“好长好长时间没看到你了。”
长达一年零三个月杳无音讯的别离,不仅仅是对苏晴鹤的折磨。
分别的苦楚同样痛在韩曜心里。
韩曜每次喝醉,最想和苏晴鹤说的,只有这一句“我想你了”。
那是清醒的时候无论如何都意识不到、也说不出口的。
不同于昨天在众人围观下听他说“我想你了”,此时此刻,就在这个全身上下都狼狈得滴水的深夜里,苏晴鹤听到这样一句“我想你了”,一下子就破防了。
她伏在电车把手上无声地痛哭。
我也想你。
我好想你。
就像秦妤婉说的那样,他们不是异地,但是就像异地一样。明明只是短暂的分开,彼此的挂念就延绵不绝,连冷战时的空白都难以忍受。
两人上辈子可能就是连体婴儿,这辈子重新做人,也难以割舍掉彼此的联系,如同印刻在血脉里的本能。
“今天太晚了,我过不去。”苏晴鹤哑着嗓子小声哄他,“明天我去找你好吗?”
“好。”韩曜依旧是醉醺醺的,前言不搭后语地说了几句话,韩母就要夺电话。
“小鹤,明天还得上班呢,快让他睡觉吧,别说了。”
苏晴鹤只能应着,狠狠心先挂了电话。
“呜——”虽然一整天的忧惧都被韩曜的电话抚平,但是如同大难之后逃生,欢喜之余又悲伤这一切的起源,苏晴鹤忍不住酣畅淋漓地又哭了一场。
不管韩曜是因为什么今天一天都不理她,苏晴鹤都不在乎了。
只要韩曜能继续这样,每当喝完酒以后和她通一个毫无意义的电话,和她说一句他醒来后根本不会记得的“我想你了”,她就可以什么都不在乎了。
不管在此之前心里有多少怨怼和自怜,她喜欢他,所以他的冷漠和玩失踪都可以轻易被原谅。
说她自我感动也好,说她爱得卑微也罢,对于苏晴鹤来说,这样一通电话,胜过千万句“我错了”。
同样也胜过韩曜之前挖尽心思送的诸多礼物。说到底,她求的不过是韩曜的真心罢了。
起起伏伏都在他一句话。
韩曜就是有本事挑起她的情绪,又能轻而易举地安抚。
她这辈子肯定是没救了,早死晚死又有什么区别,何必彼此折磨呢?
倒不如应了算了,此后何时结束,怎么结束,都归于韩曜一人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