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白无瑕的灵魂被幽深的黑暗绊住了脚,
挣不脱逃不开。
南乔顿了顿,最终还是没有将心里的问题问出口。
她实在是不忍心伤害这样一个如月光般温柔之人,哪怕只是碰一下这结痂的疤,都觉得好像是干了些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
南乔顿了顿,岔开了话题:“对了,云承,你送来的这椅垫上面的纹样极是精致,不知是何人所绣?”
云承垂下眼,掩去了心里的思绪,半晌才勾起唇:
“南乔若是喜欢,我改日绣几个荷包送你。”
“原来这位巧手的郎君竟是云承,如此,那我就不客气啦,记得要......玉兰图案的。”
“玉兰吗?嗯,好。”楚云承点点头,:“南乔帮了我许多,只是这些小忙而已,不必言谢。”
他的声音淡淡的,让人听了极舒服,如同春雨一般,温润无息。
“接下来的日子,要记得好生卧床,若是呆的无聊了,便让人将你抱到木椅上,推着到处走走,若是府上的景色觉得腻了,也可来云水阙找我。”
“你若来,我便等你。”
不等南乔答复,他又说:
“还有一事,之前书斋的人来我那,除了医书以外,还专门带了几本不好寻的游记,我知晓你最爱看这种灵鬼志怪的故事,所以便都留下了,我明日让牧舀送药之时一同给你带过来。”
“真的?那可太好了。”
蒋南乔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清脆的声音打断。
“乔姐受了伤,莫要费心劳神看什么破游记,还是尝尝我做的糕饼吧。”
人未到,声先至。
「恭喜结识可攻略的新人物——户部尚书之子成瑜」
与楚云承的不同,成瑜的这次有着一些简略的背景说明,南乔大致掠了一眼之后,迅速关掉了眼前的游戏栏。
随后,她抬眼望向门口,从玉帘外进来的一身藕色宽袍的男人,他的个头并不算太高,戴着一顶镂空的金发冠,冠上还簪着些发饰。
他对着自己眨了两下大眼,随后瞥了端坐在一旁的楚云承。
“给乔姐姐告安了。”
蒋南乔低头轻咳一声,唤了一声:“成瑜,莫要胡闹。”
“乔姐姐,你别看他,你瞧瞧我,我前几日新做的春装,瞧瞧可是好看?”
成瑜是尚书府的嫡幼子,现在成大人是朝中的中流砥柱,自然成瑜的日子过的也是极为的顺遂。
衣衫是京城之中时下最新的,头冠只是远远瞧着就价值不菲,反而楚云承身上却是最朴素的打扮。
算不上寒酸,但更算不上有多富贵。
“好看,好看。”南乔点点头,但视线却落在了一旁低头不语的楚云承身上。
“乔姐姐,你快些尝尝我带的鸡汤,我炖了好些个时辰呢。”
“鸡汤虽是大补,但此刻却是不宜饮。”楚云承的声音变得有些低沉。
成瑜的脸色白了白,将鸡汤的炖盅收了回去,紧接着又拿出来糕饼,对着蒋南乔重新扬起嘴角。
“那尝尝这个糕饼,是我拿上好猪油和的面皮,很是香......”
“油腻之物更是不宜此时入口。”
“楚云承,你!”成瑜「嘭——」的一声将盛着糕饼的高脚碗掷到了桌上。
他转过头去,有些恼怒:
“你现下又要同我作对是吗?”
“我不明白,你为何总是要跟我过不去,从小是,现在亦是。幼时,你分明知晓三姐最是疼我,却硬生生将她从我身边抢走,现在又来抢南.......”
“成公子慎言!”方才还温声细语的楚云承忽然出声厉声打断成瑜的话。
两人对视之间,
他陷在椅子里,比成瑜矮了不止一头,但身子却挺得笔直。
“我同成三小姐从来都未有过什么,男子的声誉何等重要,你我同为男子,想必都很清楚吧?”
“我.....我。”成瑜像是也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气势吓到了,所以刚才跋扈的声势顿时矮了一截。
他脸色白了白,有些不知所措。
两人对视了良久,成瑜才小声支支吾吾地到道歉,样子扭捏极了。
“这里又没有别人,我只不过是一时的口快.....”
“那就劳烦成公子下次多注意些。”楚云承冷着脸,看向南乔的眼神中有着遮掩不住的难堪:“南乔,我今日身子不舒服,便先回去了,明日我会遣牧舀上门的。”
他说完便将诊病的木匣子放在了腿上,随后吃力地摇着轮子朝外走。
很快,原本站在门口的牧舀就进来,和另一个药童一起将木轮椅抬出了屋子。
蒋府的路径上铺了很多的碎石,木椅滚动摇摇晃晃地很是不好走,楚云承两只手只能紧紧地抓着轮子两旁的扶手,才得以稳住身形。
“公子,公子,楚公子留步。”
木头轮子滚动声停下。
“这是我家小姐吩咐厨房做的些时令的点心,特地让我装了些给公子带上些路上吃,还有——”
水鸢顿了顿,将食盒第一层掀开,不大的木匣子里盛满了白色的玉兰花。
“小姐说,这些院子中的玉兰也送给公子,她还托我给公子传句话。”
“水鸳姑娘请说。”
“小姐她说,她定会赴这云水阙之约。”
“多谢水鸢姑娘,也替楚某传个话,就说云承会在那备上好茶,静候佳人。”
水鸳点点头,将食盒交给牧舀之后便匆匆离开了。
木椅磕磕绊绊地往前滚着,就在快要出蒋府的时候,云承忽然摆了摆手,
“停。”他止住了轮椅。
“怎么了公子?”
“将那食盒子给我。”
牧舀恭敬地将食盒递上,云承打开盖子,从上面拿出一只开的极好的白玉兰。
这朵花朵繁茂,花瓣纯白,花蕊鹅黄,不参杂一丝的杂色,美得有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