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妹妹蒋南知回府的日子。
这日一早,蒋南乔便装扮得当。
半月前,因着范佑铭的死,蒋川鸿禁了她的足,此事倒也正和她意,因为这样便可以不用每日装着腿伤,
禁足的这些日子以来,蒋南乔到不觉得无聊,因着她每晚可以偷溜出府。
只是这样一来,她便无法光明正大地出门做任务了,看着毫无长进的任务条和各个人物的好感度,蒋南乔有些焦急。
昨日一早,程颐就派人来通知,今日要去府门迎接蒋南知,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原本她以为只有自己和程颐,却不想一同的还有蒋同川,蒋兰之以及被罚的丰艾。
除去蒋川鸿,蒋府阖府齐聚。
说到受罚,半月前,范佑铭死后的第二日,丰艾就带着人上门哭丧了。他捏着帕子,猫哭耗子一般地在范佑铭的尸体旁一直哭了整整半个时辰,
后来,这件事闹到蒋川鸿面前,让蒋南乔挨了好一顿训。
可蒋南乔早有准备,她一早整理好了从范佑铭处搜来的药方和同住下人的证词交给了蒋川鸿,全程未提到十三一句。
铁证面前,丰艾立刻一改方才指责她时候的一正言辞,立刻化身成了柔弱不堪的模样。
这变脸之快让蒋南乔叹为观止,
所幸,最后蒋川鸿仍是以“用人不利”之由罚了他们沧浪院的半年的月钱。
半个月以来,这还是两个院子里的人第一次见面。
“阿姐,阿姐!”蒋南知撩开马车的皮帘子,瞧见了蒋南乔之后便立刻扯开了笑脸,她连踩马凳都没踩,径直从车上跳下后,也不等站稳就即刻走到蒋南乔面前。
“阿姐,你的腿好了?”
“嗯,蜀州之行可是顺利?”
“当然,多谢阿姐借我绿棠同水鸳,我只是让两人拿着刀往那一站,再略施小计,那些富商没撑过三天就乖乖地掏腰包了。”
还不等蒋南乔开口,蒋南知又继续道:
“阿姐阿姐,我在蜀州偶然遇到了一个卖皮货的商人,便从手里收了好些个上好的皮货料子,阿姐快些挑挑有没有喜欢的?”
蒋南乔虽不知道拿了皮子做什么,但还是应了下来。
“三小姐,别只在这站着了,今日大人吩咐了一桌子菜为您接风洗尘呢。”一旁的丰艾捏着手中的帕子上前,
他微微福了福身子,冲着蒋南知悉心关怀,语气倍加得和善,若是不知情的人看了,倒真是觉得他像个慈爱孩子的父亲。
但可惜,他这伪善的虚假面具并未维持多久。
因为一旁的蒋南知恍若对他视若无睹,她堪堪侧过脸,背对着丰艾,自顾自地跟蒋南乔介绍着各种的皮子,
连瞧一眼都不瞧他。
这让本就心不甘情不愿的丰艾忍不住黑了脸,他不断着揉搓着手中的帕子,借此来压制心中的火气。
可越是强压就越是压不住,若不是昨日蒋川鸿特地叮嘱了他要对蒋南知好些,他今日根本不会来这里用热脸来贴她的冷屁股,他看着面前姐妹和睦的画面,更是火冒三丈,恨不得上去扯碎这景象。
“三姐,父亲在同你说话呢!”
蒋兰之从丰艾身后挤了过来,冲着蒋南知嚷嚷,可蒋南知直接路过她同蒋南乔一齐往府里走。
两人边走边说:
“阿姐,我有些饿了,你院子备了饭食了吗?”
“一早就备下了,祈童下厨做了几道都是你喜欢的。”
“就知道阿姐是天下对我最好的人。”
蒋南知笑着往后瞥了一眼,看着被气出升天的两人,偷偷笑的更开心了。
“阿姐,我方才在门口听说,我不在家的这段日子里,你把沧浪院收拾了一顿?”
“算是?”
“好姐姐,快同我讲讲,丰艾的那张虚伪的嘴脸有没有变绿?”
蒋南乔认真的想了想,丰艾当初趴在范佑铭尸首旁时候脸色好像是有些变绿。
天气热了起来,这尸首本就腐烂的快,在加上范佑铭又是溺亡的,那味道更是熏人。
她查探之时,只是呆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都受不住,还真是难为丰艾硬挺挺地在那尸首旁边坚持哭了半个时辰。
***
“滚!蒋南乔和蒋南知算是个什么东西,竟然众目睽睽之下,下我与父亲的面子,让我在呦鹿院那个废物面前丢人。”
沧浪院子里,蒋兰之回到屋里,看着满桌子的菜就气不打一处来,他起身将桌上的菜肴全部都扫落在地。
各式菜肴飞溅了一地,但他还是觉得有些不解气,又发疯似得将凳子全部推到。
蒋兰之坐在满是脏污的地方一会儿哭一会笑,把周围伺候的小厮吓跪了一地。
“兰之,我的好兰之你怎么了?”
门廊处,丰艾满脸慌张的进来,他想伸手将儿子拉起来,却也被他疯癫的样子骇到。
“蒋南乔和蒋南知凭什么!不过就是有个会投胎的当帝卿的父亲罢了,哈哈哈哈,她们的死鬼父亲是帝卿又如何?还不是死在.......”
蒋兰之话还没说完,就被丰艾一把捂住。
“我的好兰之你可是病了?都开始胡言乱语了。”
“爹,我没有胡言乱语,那时,我都看见了,是.......”
“不,你没看见,你什么都没看见。”
丰艾颤着身子,死死地捂住蒋兰之的嘴,整个人变得肉眼可见的慌乱。
“兰之,嘘,别说了,别说了。今日这事,应当怪你母亲,若非不是她今日突如其来让我们如此,今日我们父子也不必受这样的奇耻大辱。”
“爹爹,母亲是不是不疼我们了?上回的镯子母亲还尚未替我讨回公道。”
“没有的事,咱们兰之还是你母亲最疼爱的孩子。”
“那父亲为何不让呦鹿院的那个小畜生把他的同心坠赔给我?”
蒋兰之说到这泪眼婆娑地看了一眼丰艾。
他想要蒋同川的姻缘,分明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