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是什么意思?
西弗勒斯望着菲欧娜,脑子尚且还未转过弯,心里就已有了不妙的预感。
菲欧娜从未对他生过气,他也极少见过女孩动怒的样子。
菲欧娜向来是一个温柔体贴的女孩子,见他时唇边总带着几分笑意。
他知道自己的脾气有多么惹人嫌,毕竟连莉莉这样的好姑娘也时常同他吵嘴,可她却一直是对他温声细语。
很难说不是她惯坏了他,以至于当他意识到她可能在生气时,整个人都僵化了,思维卡顿到像已经老化的机械。
他的头脑中一片空白,竟是无计可施。
菲欧娜早已习惯了他在关键时刻缄默的性情。
她并没有大闹一场的意思,只是心平气和地同庞弗雷夫人问好,询问他的伤情。
黑猫从她怀中跃下,跳到男孩的膝盖上。过分紧崩的男孩下意识地撸起了猫。
虽然因为没有及时就医造成了二次伤害,但这点小伤对于庞弗雷夫人来讲不是什么大问题。
涂上药膏,包扎一下,第二天西弗勒斯的手就可以恢复如初。
他自己也没把这伤当回事了,所以他想不明白她为什么会那么生气。
不过也好,她最好同他吵一架。
“如果他听斯拉格霍恩教授的话,而不是坚持上完课,他现在就已经康复了,而不是因为二次创伤要恢复一天。”
莉莉和菲欧娜抱怨。
“斯内普先生总有自己的想法。”
她轻瞥了他一眼,总能看出他的念头,“我想斯拉格霍恩教授会非常欣赏的。”
她并没有和他吵架的意思。
她就是这样的人。
他羞恼似的避开。
菲欧娜知道他不愿让她知道。
她本应该一如既往地体谅他,可她现在却发现有些事是不能一味体谅的。
他连受伤了也不叫她知道,哪天遭了大难是不是也瞒着她呢,或者他死了她不知道。
她可以在小事上体贴他的自尊心,可自尊心哪能比他的命贵重。
她出生于金盏花含苞待放的四月,到底不同圣母玛利亚一般温柔大方。
她头一次发现,她其实很讨厌西弗勒斯。
讨厌他什么都不讲,却一门心思做坏打算;讨厌他一声不吭地忍耐痛苦,对此又满不在乎,不当回事。
她不争气地觉得委屈,也替他委屈,凭什么他就要走那样子叫人鲜血淋滴的荆棘路。
得知他受伤的消息时,菲欧娜正带着黑猫在礼堂用餐,她太担心了直接丢了勺子赶过来,就听到他那样讲。
她本可以再心平气和一点,可她本身就因为暗处窥探的目光而身心疲惫,有点难以控制情绪。
她应该控制好情绪的。
今天真是糟糕的一天。
她想。
她还不愿意同他讲话,于是略过了他去询问前莉情况,“他到底是怎么搞成这样子的?”
“是波特和布莱克。”
莉莉愤愤道,她不觉得这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
她向来直言不讳,“他们往我们的魔药里加入不适宜的材料,坩锅炸开了烫伤了西弗勒斯。就因为他们着不惯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做搭档,我真不明自他们的想法。”
“总有些人眼光是被拘束住了的,你完全不需要在乎他们怎么想。”
菲欧娜非常支持莉莉:“而你是对的,莉莉。”
她全程没有和西弗勒斯讲话,这让男孩格外在意,撸猫的力度不自觉重了些,黑猫吃痛地叫了一声,从他的膝盖上溜走了。
这让他紧张起来,不自觉地看向了她。
菲欧娜面不改色抱起黑猫道:“我先走了,莉莉。”
“走?”
莉莉不解。
“我想,有人并不想看到我出现在这里。”
她垂下眼,揉了揉黑猫的头,脸上温柔的笑意带着些许晦暗:“我总不能讨人厌。”
西弗勒斯知道她在说谁,他张了张嘴试图反驳,可一个音节都没发出,仿佛是在默认。
卡尔文正带着一大纸袋的食物走进来,就见菲欧娜与他擦身而过出去,“你去哪儿,菲欧娜?”
但菲欧娜已经走远了,并没有听见。
卡尔文也只好满脸疑惑地进去招呼两人:“嘿,我给你们带了午饭,有鸡腿,炸鱼,还有生菜。”
这让莉莉惊喜地叫了起来,“梅林呐,你怎么知道我们没吃饭的?”
“不是我,是菲欧娜叫我带的。”
卡尔文将食物放在了柜子上,“我猜她也是猜的。”
莉莉没有应,她看向西弗勒斯,“我想你知道娜娜有多在乎你,西弗勒斯。”
男孩望向窗外,却一言不发。
是的,他当然知道。
她早该对他生气的。
他并不觉得手上的伤口有多痛,在他过往挨过的毒打中,这只能被称之为微不足道,但现在却变得不容忽视了起来。
他忍不住把更多的负面情绪发泄到了波特和布莱克这两个蠢货头上。
他已经不只是厌恶他们了,他由心地开始憎恨他们。
当然,波特和布莱克也未必喜欢他到哪里,这一点不需要验证,刚进入长廊的菲欧娜就十分清楚。
波特和布莱克就在那和过路的学生们开玩笑。
有时他们故意弄出声响把人吓一跳;有时他们会将地面弄得很滑,让人在上面摔上一跤;有时又用飘浮咒将凶神恶煞的丑面具浮起,追得赫奇帕奇们到处跑。
等恶作剧成功,就又丢下愤怒的学生们,哈哈大笑着击掌撞拳之后溜之大吉。
菲欧娜就碰见了那些悬浮的鬼面具,讲实话,丑得厉害,所以她怀中的黑猫一跃而起直接撞飞了那个鬼面具,鬼面具“嗖”得一声飞出去。
只听见“哎哟”一声,身是暗处看好戏的波特直接头上肿了一个大包。
布莱克就在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