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调转车头,疾驰而去。
“你流了好多血,没事吗?”
边寂就像此时才发现身边有个人似的,他懒懒地扫了夏娜几眼,看着夏娜此时动弹不得的样子笑了,“新情趣?年轻人真会玩儿。”
夏娜再次被这个人噎住,但对方刚才拼尽全力将她救下,她态度只能随和,“能不能帮我解开?”
边寂嘴边还带着笑,单手从不知道哪只口袋里掏出染了血的烟,在源野峻的车上调出喷火点上。
“这一点我倒是挺赞同他的,不听话的人就应该捆起来打包带走。”
夏娜没有跟他置气,这样固定了一路,也不在乎多这么会儿,但看着边寂将车子开向她家的方向,她急了。
“流了这么多血,怎么不去医院?”
“我是人,不流血难道流油?”
夏娜发现跟这个人真的非常难沟通,不知道他是性格如此,还是故意为之,总是跟她不对盘。
“你消失了一天一夜,发生什么了?”
“托您的福,享受源大公子放的福利。”
“……你就不能跟我好好说话吗?咱俩是有杀父之仇还是夺妻之恨,犯得着你总是吃枪子一样跟我说话?”
边寂一个急转弯,夏娜的身子措不及防地重重倾斜,然后被硬物勒住,疼得她皱起眉头。
边寂冷冷道:“我这人有个毛病,非常讨厌人蠢,蠢人就是会作死,不仅自己死还拉着别人一起死,完全没有分辨能力,搞不清楚自己几斤几两,常常自以为是。”
夏娜恼怒地转过脸看着边寂那张被炮火侵袭过流血脏污的脸,边寂知道对方看着自己,也转头看了对方一眼,微笑道:“我还有个毛病,从不伪装自己,讨厌就是讨厌,就要让你看见。”
夏娜彻底说不上话了,的确,她们二人最好的交流方式,就是没有交流,于是又那样熟悉的一路寂静。
车子开到门口的时候彭妈都惊呆了,这是经历了什么?车子怎么弄成这样?感觉就像从火场下来的草把人,还在冒烟。
彭妈连忙下来,边寂打开车门,拿着“灭火器”就下车了,全然不管车上一动不能动的夏娜。
夏娜眼眶通红地看着他,一言不发,彭妈看着边寂那劫后余生的狼狈样子,吓得呼吸都快要停下了,她慌忙打开夏娜这边的车门,看见夏娜全身完好,一颗高悬的心才放回肚子里,她取了夏娜脸上的面罩。
“这是发生什么了?娜娜,你没事吧?这个,这是什么,要怎么打开?嘿,大保镖帮个忙啊!”
彭妈手忙脚乱地拽着夏娜身上的那些硬物,朝着边寂喊道。
边寂放下“灭火器”走过来,无所谓地说道:“差点儿忘了。”
夏娜从那些东西的束缚中解放出来以后,全身酸疼,脖颈儿、手腕、脚踝都是勒痕破口,彭妈心疼死了。
彭妈拉着夏娜要去房间处理伤口,伊莎吃着冰淇淋踩着拖鞋出来,整好撞上提着武器的边寂,愣了几秒然后大叫。
“啊!天呐!今天是什么好日子,队长你在这里拍电影吗?血和武器都好逼真啊!好酷啊!我要跟你合影,你等等我拿手机去!”
边寂干懵了,回头看了一眼刚进来的彭妈夏娜二人,彭妈道:“不用管她,一个脑袋长包的孩子,你杀人自保,她自残丢人。你忙你的去,赶紧处理伤口。”
边寂听完,看着夏娜挑眉一笑。
那个眼神不能更清楚了,不愧是“物以类聚”都一样的,没有脑子。
夏娜叹气,“你跟他说那些干什么,你看他那副谁也看不上的样子,别人在他眼里都是狗屎了。”
“不想以后解释麻烦嘛,伊莎本来就是个二傻子,解释清楚以后她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别人也不会觉得突兀不是。”
竟无法反驳,夏娜默默地不说话了。
彭妈小心翼翼地给夏娜清洗消炎,心思活络道:“咱大保镖那一身伤就像从坟地里爬出来似的,不上医院不要紧吗?会不会死咱家里?”
夏娜本来心思沉重,被彭妈这话逗笑了,“要是死了,我们把他埋院子里,种一棵海棠树,就他那彪悍的体型,至少滋养出一棵十层楼高的来。”
彭妈也笑了,笑完脸色又沉下来,“这挨千刀的撕破脸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之后你打算怎么办?”
夏娜正要回话,伊莎先声夺人,“帅哥哪儿去了?我还没合影呢,唉?你脖子怎么了?”
“逼真的枪战片造型,喜欢么?给你化一个。”夏娜说。
伊莎在床边坐下,认真地凑近看看夏娜脖颈儿上的已经发紫的红痕以及破口,“这是真的啊,你怎么弄的?那,刚才那个硬汉大帅哥的也是真的?你们经历什么了?感觉好刺激啊,下次能不能带带我,我不怕疼。”
两人无视伊莎,继续处理伤痕。
上好药彭妈给她在脖颈儿、手腕、脚踝都缠上了纱布,“这样不容易碰到,就不会太疼了,千万记着这几天别洗澡,整好伊莎闲着,出汗让她帮你擦擦。”
夏娜起身,“我去看看大保镖。”
伊莎:“我也去。”
彭妈:“你留下。”
走到最偏僻的那个独立房间,夏娜顿住脚步,犹豫了一下,还是抬手敲门,但是没人应。夏娜心想该不会真的死在里头了吧,又用力地敲了几下。
门开了,边寂只有下身围着浴巾,赤脚踩在地上,夏娜无暇看他完美的体型和流畅漂亮的肌肉以及上面遍布的伤痕,只注意到他在滴水,他竟然这种时候洗澡。
边寂似笑非笑地靠在门框上看着夏娜,眼神并不纯洁,像是第一次在警局打量对方一样。
“怎么,感动到提供□□、以身相许的地步了?请进?”
夏娜才看到对方裸体的一瞬间就低下头,眼睛只敢看着自己的脚尖,听见边寂的调侃她脸涨红。
“你身上那么多伤口,不先处理还洗澡?”
“是啊,死猪不怕开水烫嘛,像我们这种皮糙肉厚的粗人,留着口气都是上天怜悯,还怕什么受伤呢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