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果把九重深梯倒置过来看,其它就是一个倒挂的天梯,同样缭绕着缥缈的烟雾。 乍一看,的确仙气飘然。 但幺幺走进雾中就发现,那“灵雾”在吸纳并没有温暖充盈的觉,只有遍体生寒的阴冷。 为沾染了太多地底阴气,所以浓郁到近乎粘稠……就像身后越来越多的生魂一样。 重焱走入了那石阶。 四周忽然亮起了空棺中那种微弱的荧光,在一霎映亮了漆黑的四周。 原来九重深梯的四壁,顶部,甬道两侧,全雕刻着壁画。 神灵百物,歌功颂德。金龙飞天,祥云瑞气。 是那位“神明”的传记。 身后的生魂开始躁动,推搡着想要涌入深梯之中,疯狂地祈祷。 “求……求……” “求你……” 寂戎这次握紧游极剑,心中默念清静经,没有再被那念力影响。 而这些生魂本身并非魔邪,杀伤力并不大。 但就是为杀伤力不大,甚至还很凄惨,所以他们还不能做什么。 大黑蛇一不小心被推了个踉跄,扶着墙壁一抬头,正看见深梯两侧层层叠叠的金龙雕刻。 他看到带尾巴的兽类,自动开始比美,对着那条矫健完美、栩栩生的金龙上看下看,后一甩蛇尾,小声嘀咕。 “还挺漂亮?” 重焱恰好听见。 漂亮。的确。 完整的龙躯,没有畸形的蝠翼犄角,符合神族的金色纹鳞。 重焱低头穿过深梯,并不仔细看。 但随着生气所过之处,荧光就渐次亮起。那壁画上有金龙翱翔于九天,有金龙证神族天威,有他以神力遍降福祉、万民跪拜的画面。 重焱终于知道了神陨之瞳曾经看见过的记忆,是从何而来。 他知道,那条金色的龙,在摆脱了天生孱弱的身躯之后,的确在族群中变耀眼而强大。 和他的样子,天差地别。 幺幺被他护在身后,也看到了那那些画面。 在灭虚寒渊的神殿遗迹中,也有一样的藻井壁画。然而,上古神魔被记住的只有幼年与少年被孤立、被剖心挖骨的血腥凄惨。 而夺走了他神力的那个子,却留下了龙行千里、无数被传颂的光辉事迹。 哈—— 重焱越走越快,身后的生魂也在挤挤挨挨地想往前挤,口中念念有词,对着金龙神明诉说祈念。 重焱琥珀色的眼底冰冷,有一瞬间难以忍耐地回身,冰焰已经染起了火星。 然而他的手又被用力地握住了。 幺幺那双鹿眼有着平少见的坚,告诉他:“不要看,重焱。是假的。” 坏龙靠着重焱的身体器官成为“神明”,在这里虚假地吸纳功德。 除了缺德,还是缺德。 和他们的爸爸妈妈一样,缺德一子! 只留下了一个干干净净的重焱。 幺幺牵着他的手,和他并肩在狭窄的深梯中往下走。 两侧荧光渐次亮起,可是他们不去看。 重焱僵硬冰冷的身形终于微微放松。 没有关系,幺幺想——等他们拿回了心脏,拿回了脊柱,看他还怎么飞? 身后的生魂一直在缠着,他们速度并不快,但是已经严严地堵住了众人的后路。 就在这,重焱掌心微紧。 寂戎手中的剑身也微微嗡鸣。 剑灵姐姐声音冷静,“前边有东西。” “还是生魂,但是…不太一样。” 大黑蛇的尾巴尖也扫了扫,“有腥味。” 他们此在九重深梯的纵深不知道多少丈,前方遇见未知状况,身后是密密麻麻疯狂的“人”。 他们被夹在了中间。 … 漆黑石阶深处,缓慢走来无数垂着头的人影。 的确还是“人”形的生魂,但他们从地底而来,与边的生魂不同。 这些生魂的身形已经干枯瘪塌,目光空洞而直勾勾。 看服制和手中攥着的镐具,这些生魂大概就是初建造深梯的匠人。然而他们为神族金龙雕刻完歌功颂德的壁画之后,就被困在了这九重深梯之中。 千百年来,只能上,只能下,只有这一条纵深的漆黑。 不能生,不能死,只能祈祷。 他们的祈祷,化作了刚才一路而来渐次亮起的荧光。 对他们来说,一切界的生气,是等了太久的养分。 无数深梯中的生前仆后继地涌了上来,前边的被推搡倒在石阶上,转瞬就被后边的生魂踩踏成泥,然后被堆叠垒起来。 很快,这狭窄的空间里就堆满了密密麻麻的人头,从头顶,到脚底。每张脸上是痛苦的渴望,求生,亦求死。 幺幺尝试着化出掌心的灵流,但是无法驱逐他们。为这些生魂哪怕困在这里千百年被异化,也依然是普通人躯,非魔非邪。 重焱掌心的冰焰起了又灭。他可以直接烧化这些生魂,但那样的话他们也就再也无法投胎入世了。 在这种情况下,众人只能肉搏,越发被动,很快被挤成了一团。 无数张空洞的脸朝自己贴过来。深梯中的氧气正在被迅速抽空,沉闷滞怖。 大黑蛇率先被咬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