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在几百个半透明,好像每个人长像都大同小异的拥挤场所内,卡恩还是很快眼尖的发现了戴着橙色礼帽的皮皮鬼,又根据他所在地相反的方向推测,果然在正对面发现了血人巴罗的身影。
此时他正在看着一群好像被吸走了快乐的修女,那些修女一接触到他的视线,就立马离开了那边,给他腾出了好一大块位置;看来他不仅在活人那边被人觉得惊悚,连幽灵也很是畏惧他。
当然,血人巴罗对这一现象看起来颇为受用,相当满意。
卡恩决定等会再去打扰他的雅致,于是便没往那边去,而是走向了皮皮鬼边上;那张同样铺着黑色天鹅绒的长长的桌子,桌面上摆满了漂亮的银盘子,她走近看了一眼,又默默地退了回去。
那些漂亮盘子里的食物,都是些腐烂的肉块,而大托盘里则堆满了烤成焦炭,难以辨别原型的蛋糕;除此之外还有大量长满蛆虫的肉馅羊肚,长满了绿毛的奶酪。在桌子正中央放着一块巨大的墓碑型的灰色蛋糕,它看上去比其他的好上许多,但也不太像能入口的食物。蛋糕上用焦油状的糖霜拼出尼克的名字,以及他的死亡时间。
肉馅羊肚正散发着一股浓烈的臭味,其它食物也同样臭气熏天,所以,这也不能怪卡恩看一眼就跑,她的确无福消受这些‘可口’的食物。
这时皮皮鬼也发现她的身影了,并且同时注意到巴罗丝毫没有往这边看看的趋势。他从卡恩边上绕来,就像突然出现那样,冷不丁的在她背后喊了一句。
卡恩还满心想着刚刚的所见所闻呢,哪里会被他吓到,不过她一听见皮皮鬼故意捏着嗓子发出的声音,还是立马转过了身。
“晚上好,皮皮鬼,你带了顶漂亮的帽子,和你一样,太衬你了。”卡恩夸赞道。她知道皮皮鬼爱听什么话,而她也乐意让他高兴高兴。
“你也是。”他含糊地说道,似乎仍然不习惯从别人那里得来善意,动作滑稽的像尼克那样摘下帽子鞠了个躬。
“要来点吗?”他给卡恩递去一盘腹中翻滚着白色生物的熏鱼。他当然没想过卡恩会接,这只是他的顺手而为,他习惯于给别人找不痛快;尽管他并没有想让她不高兴。
“谢谢,请留着给更需要的人吃吧。”卡恩拒绝了这份美食。然而,出乎意料的,她才说完这话,手就很诚实、迫切的接过了皮皮鬼手中的盘子。
尽管她立马就把盘子放回了桌上,也还是不由的愣了一下。
“我可不知道拒绝的意思是把东西给拿手里。”皮皮鬼不解的说,但他没纠结这种小事,接着说:“那你就享用吧,我要走了,我得要避着点,我不想亲眼看你吃这东西,那会让我以后看见你就回忆起这一幕。”
他说完便掀起桌布,躲进了桌子底下,从里面不知又行走去哪了。
卡恩暂时没心情管他,她困惑不已的盯着自己的双手,头一次这么迷茫。盯了一会,她收起手臂,让它们自然垂落在身体两侧。她还没想出什么头绪,但说实话,她确实不怎么慌张;除非她突然自己揍自己一拳,不然她就打算等晚会结束再去思考胳膊自己动了是怎么回事。
她没在这无聊多久,尽管食物不能吃,但还有其他可消遣的东西,她先是去舞台下听了会音乐,觉得自己可能无法欣赏后,去和胖修士以及格雷女士聊了一会。又去巴罗那里转了几圈,并且热衷于和每一位幽灵认识一下。
他们都是尼克的朋友,有些还是大老远跑来的,对卡恩都表现的相当喜爱、友善,不过每当卡恩从他们身边走过,去与下一个幽灵交谈时,上一个幽灵便会与其他幽灵小声的探讨一个问题:“我肯定在哪里见过,她穿的那身衣服,但我就是想不起来。”
“那就别想了,幽灵脑袋思考那么多干什么。”另一个幽灵总是会这么回答道。
正当她想向一位身上带着锁链,瘦骨伶仃的幽灵自我介绍一下时,大门那边的动静先一步引起了她的注意。
哈利、赫敏、罗恩三人拉裹着衣服,颤抖又新奇的看着这里的一切。前者是因为这里冰库一样的温度。
他们伸长脑袋,好奇的左顾右盼,不过在目光触及到桃金娘时——一位常呆在二楼女生洗手间的女幽灵;又立刻转身原路返回,直到桃金娘从他们背后飘过,才重新转过头。
卡恩看见罗恩指了指地下教室的另一头,也就是摆放食物的桌子,他和另外两人说了些什么,便一同迫不及待地走上前去。
她也悄然无息地跟了上去,时间刚好,没错过他们走到桌前时惊恐万分的表情。
哈利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些腐臭的食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时,一个肥胖的幽灵从桌子走来,嘴巴张的大大的,直接从桌子中间通过,正好穿过一条臭不可闻的马哈鱼。
“你这样直接穿过去,能尝出味道吗?”哈利问他。
“差不多吧。”那个幽灵悲哀的说,他转身飘走前,向哈利身后微微颔首,再次打了声招呼。
哈利三人回过头,意外地看见卡恩正站在他们身后,这真是让人惊讶,却也是个惊喜。他们围上来,七嘴八舌的询问她怎么会在这。
卡恩随便说了几句,想先和他们离开这边地区再慢慢聊,但还没等他们转身,皮皮鬼就又从桌子底下,掀开桌布钻了出来。
他看上去想和哈利他们说些什么,脸上还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想来一点儿吗?”他给他们递去一盘子长毛发霉的花生。
“不了,谢谢你。”赫敏说。
这下他们是真的非常想离开这里了,谁都知道,遇到皮皮鬼准没好事,他太爱恶作剧了。
“我听见你们再议论可怜的淘金娘。”皮皮鬼说,眼睛忽闪忽闪的,“议论可怜的桃金娘,真不礼貌。”他深深的吸一口气,想要大吼一声把桃金娘叫来。
“皮皮鬼,还有别人会需要你的帮助的。”卡恩一直站在他没注意,靠近餐桌的位置,这时才开口说道,“现在请给我们点说话的时间吧。”她对他耐心的说。
“你吓了皮皮鬼一跳!”他说,不太情愿的盯了一会哈利他们,似乎是在衡量什么。赫敏在他的视线下着急的说:“别喊她,也别把我的话告诉她,她会感到很难过的,我是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