癫狂,她双手颤抖,不顾警察阻拦去抓狄童。
狄父听警察讲了事情经过后,整间屋子的人傻了眼,前脚狄童坠楼,后脚狄哲已经身陨,纵使有再多的气,一下子也全消散了。狄童更是吓傻,他没想到狄哲真死了,他只是想吓唬吓唬狄哲。
当一头受惊的小鹿死亡时,每个猎人都不会去可怜它,只想割下它的鹿角作为纪念品。
“警察叔叔,我没有,我没让他去死!”
刘十七看着狄童狡辩与惊慌,恨不得掐死他,微信上的话已经被所有人看到。
“视频呢,你拍了什么视频?”刘十七指着他,目光似把他活剥。
“没有,什么都没有,妈妈。”狄童保住狄母哭得厉害,这个少年惊吓过度,已经尿了裤子,他害怕自己拍的视频被别人看到。
但警察已经强制让狄童解锁手机,人们看到手机里还没来得及删除的视频,少年在教室的角落里赤着身形,眼神里有绝望。
觉得震惊的,寒心的,荒唐的人们,没有一个发言。
刘十七看着被扒光的狄哲,心都碎了。想到那时的他,看着眼前的狄童,她想成为审判者,亲手撕开狄童的皮,看看这个恶劣的男孩到底是不是只剩黑心。
全身都因怒火而抖的刘十七,呼吸开始不均匀。
“我们再和你确认一遍,是不是狄哲将你从楼上推下来的?”警察询问。
“就是他,是他推的我。”狄童见狄哲已经死了,想到的依旧是撒谎,自保。
“刘队,学校那边刚取证完,说是有两个同学跟他们在一起,并没有看到狄哲推他。”
警察的话同正义一起到达,那两个帮着堵门的学生良心上过不去,将狄童欺负狄哲的事说给了警察听。
病房里,狄家人还在闹,爷爷奶奶在抱怨都是自己儿子作孽,结下的孽缘。狄母拉着警察哭,求他们原谅自己儿子撒谎,还不分青红皂白的说狄哲的死只是意外不关他儿子的事,都怪他心理素质不好。狄父则瘫坐在地上,抱着头一声不吭。
刘十七看着这场闹剧,觉得这些人的命加起来都赔不了狄哲一人的命。
他们没有因为狄哲的意外离去而痛惜,他们还在说着自己的不容易。
“你们不配为人。”刘十七缓缓走着,最终支撑不住晕死过去。
昏睡中,她看到泪流满面的狄哲在回家的路上喊着自己:“十七……十七……十七。”
他没有因为恶人的话选择死亡,他学会求救,他在找十七的路上,离开了,花一样的年纪,花瓣落下成了花泥。
刘十七是痛醒的,心疼的要喘不上气。她没有询问警察是怎么处理狄童的,也不关心狄父会不会因为丧子而良心发现的忏悔没有好好疼他一场。
浑噩度日将近一周,刘十七消瘦的不成人样,茶几上还有狄哲留下来的成绩单,他们在这里庆祝,在这里依偎,在这里彼此承诺陪着对方。
小航敲开刘十七的家门时,无人回应,他担忧地拨打着刘十七的电话。而此刻的刘十七坐在公园的凉亭边,她看着脚下的湖水,想起这场美好的邂逅,刘十七原本以为自己的生命从那一刻开始带上光彩,有了温度,让黑得害怕的夜晚不用心慌。结果还是一个人,心死如灰的面对今后的生活。
如今公园绿意正浓,可刘十七却渴望一场枯叶落满深秋的重逢。
“狄哲,你在喊我吧。”刘十七站在狄哲逗留过的河边,起风了,可风里没有让人留恋的气味。
“来生,我们都不要为人,去做自由的风,好不好。”
刘十七失踪了,弟弟刘青松找了好久,半年后有人联系他,他动身来到一个小县城,出租房内房东帮忙收拾着遗物,没人发现这里是狄哲的故乡,房东只是好奇,租房的女孩从不说家里的情况。
“这是她留下的东西,你姐姐人很好,可惜了,病的太重。”刘青松看着手里的存折还有一封信,擦着眼泪将信打开。
“弟弟,麻烦你料理我的后事,我想过会有这么一天,长物不多,床边的画,你可自行处理,我这一生见过一颗星星,梦里都想到他身边。珍重!”
刘青松看向床头,约莫一米长的画中,是一位少年窝在沙发上熟睡的画面,半边脸颊窝进臂弯,面容安详有暖意,身上撒了金光,仿佛下一秒就能醒来。
床头柜上的盒子静静躺着,刘青松打开后是一个用红绳简单编成的手链,两颗红豆珠子暗淡着。
相思成疾,药石无医。
又到了秋天,公园的落叶被人踩得嘎吱作响,湖水前有光影留存下的记忆,少年无忧的目光看向身侧的女人,“十七,我们回家吧。”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