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的村民断了出去的路。一些人不信邪,妄图穿过沼泽之地,最后抛尸荒野,被毒虫啃食了个干净。后来渐渐传言,说只有得到雾神指路的人,才能够通过沼泽,去到外面。”
“怎样才能得到雾神的引路呢?”萧箐好奇道。
杜大婶苦笑,“谁知道呢?碰运气罢了,因为断了出去的路,又被洪水淹过,村里没有吃食,为了生存啃过树皮,吃过草根,但食盐一些重要物资除了去镇上淘换,别处是没有的。村里组织出一支队伍,基本上都是各家的年轻后生,一个个去沼泽地尝试,终于有幸运儿被雾神选中,走出了守灵村,去到了外头。但人心复杂,那些去了外头的后生,被外面的世界吸引,忘记了回家的路。越来越多的人走了出去,便不再回来了,留下的,都是不被雾神眷顾的。”
“本以为扛过几年,重建家园后,便可自给自足。但祸不单行,大雨过后,又是大旱,庄稼颗粒无收,出村的路堵死了,庄稼地又没收成,那一年山穷水尽,几乎到了易子而食的地步。然后那菩萨出现,说可以为我们降雨,但它有一个条件,要村民为它献上七月七出生的姑娘。村民是不信的,但已经到了吃人的地步,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念想,一个七月七出生的姑娘将自己献了出来。那菩萨带走姑娘后的第三天,天上果然下起了雨,之后风调雨顺,平安岁岁。村民以为厄运消失,否极泰来,专门为那个姑娘造了一个石像,感恩她献身的精神。但没想到,十年后,又是干旱,又是颗粒无收,又是吃人而活,那菩萨再一次出现,要求献上七月七出生的姑娘……就这般,十年一次,次次不落,村民既怕生下七月七的女儿,又怕生不下七月七的女儿,今年年头,气候变异,又到了干旱年,而村里只剩下我家翠花一个七月七出生的姑娘,我受够了这样的日子,悄悄替她收拾了干粮,准备了好些雄黄,让她在沼泽地去碰碰运气,若能得雾神指路,便可远离厄运之地,过上正常的生活,哪怕运气不佳,死在沼泽地,也比献祭给了那不人不鬼、怪里怪气的菩萨要好得多。”
杜大婶说到这,眼神露出愤恨的神色,显然这其中必有蹊跷。
萧箐问:“不都说那菩萨慈悲为怀,很是灵验,要了姑娘去,也是让姑娘们在它身边学佛问道,修生养性么?”
“什么学佛问道、修生养性,都是假的!”杜大婶说着哭出声。
“大婶如何知道的?”吴禹问。
“我如何知道的?我怎能不知道。十年前,我家那口子偷偷跟在那菩萨后面,亲眼看到那菩萨将带走的姑娘奸杀,那血流了一地,头与四肢分离,一共六个部分,分别埋在六个方向。我家那口子当时就吓傻了,回来后语无伦次,不知是不是发现了那菩萨的秘密,没几天便吐血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