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其从办公室带回来一个消息，校庆文化节六班得出个合唱节目。
班主任的原话是：“既然都不愿意上，那就一起上。”
徐燕的表情一言难尽：“合唱，唱什么啊？”
周其：“我听他的意思八成是校歌。”
班里顿时响起一片嘘气声，有人跟周其抱怨：“我听说九班这回要出游戏的cos，我们就唱校歌也太土了吧。”
周其有些无奈：“之前在班里问了个遍，大家都对出节目没什么兴趣，现在马上就要往上报了，只能由他定了。”
许明新往桌子上一撑一坐，使劲摇头：“反正唱校歌不行，换点别的歌吧要不然。”
周其其实也不乐意唱校歌，但他还是得传达下班主任的意思：“校歌歌词少，大家高一的时候都多多少少学过一点，比较容易上手。”
许明新凑过去问他：“真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周其犹豫了一下：“中午之前要是有可行的节目，我再去跟他说一说。”
还是有人想把表演节目的事推掉：“不管唱什么歌都要花时间去练，实在太麻烦了，不如找几个有才艺的随便顶个节目算了。”
周其直接驳回了这个建议：“之所以弄成合唱就是因为没人愿意参加。”
蒋夭想了想：“要不然改成朗诵吧，比合唱难度要小一点。”
唱歌还讲究音准，如果太拉跨了一听就能听出来。在这种高中生的文化节里，只要题材不出大问题，朗诵的容错率会更高一点。
周其觉得这主意不错：“你们觉得怎么样？”
“反正比合唱好。”
“就朗诵吧。”
“我都无所谓，就是不想唱校歌。”
周其看大家都没什么意见就点点头：“那朗诵的内容呢？”
沈芊芊小声开口：“雪莱的诗怎么样？”
周其：“我不是很了解，你觉得他的那首诗比较好？”
沈芊芊在众人的注视下脸一点点红透，她从书桌里翻出来一本诗集，翻到夹着书签的那一页：“我比较喜欢《致云雀》，大家可以选一下。”
周其看了几眼又递给旁边的人看，有人刚拿到书就叫了起来：“这么长，背都背死人了。”
沈芊芊有些着急地解释：“大家可以划分一下内容，不用全篇背诵的。”
诗朗诵肯定是要分词的，周其对这个没意见，他敲了敲桌子：“大家要是没有更好的选择就定这个了？”
总有人对这对那不满意，但是让他们说又说不出来什么，周围的人陆陆续续散开，周其重重地叹了口气：“累死了。”
许明新拍拍他的肩膀：“辛苦。”
周其借来了沈芊芊的诗集：“还得去办公室跟他说一声。”
江衍看人散开了才拔掉耳机，写下答案过后问蒋夭：“定了什么？”
蒋夭回头：“诗朗诵，雪莱的《致云雀》。”
江衍点点头。
蒋夭看了眼他的耳机有些好奇：“你在听什么？”
江衍就摊开手让她拿，蒋夭拿起一只耳机塞到耳朵里，眨眨眼：“什么都没有？”
江衍的声音忽然飘远：“开了降噪。”
蒋夭本来还以为能知道江衍在听到什么歌，摘下耳机还回去：“哦。”
她一回头正撞上沈芊芊的目光，这姑娘急慌慌别开视线，蒋夭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脸又拿出镜子照了照，好像没什么问题啊。
江衍正好一低头，被她的甩过去的马尾打中了脸。蒋夭很快在镜子里看到来自江衍的凝视，她放下镜子扭头：“你看我干嘛？”
江衍咬了咬牙：“没事。”
蒋夭将信将疑地坐回原位，江衍盯着她扎得高高的马尾，抬手揉了下发痒的鼻尖：“你以前不是喜欢把头发全部扎成一个球吗？”
蒋夭想了半天：“你是说丸子头？扎丸子头挺看运气的，有时候扎出来的不好看。”
江衍翻了一页书：“有吗？”
蒋夭浅浅翻了个白眼：“你不懂。”
话虽这么说，蒋夭第二天还是扎了丸子头过来，江衍的目光在她修长的脖颈上一触即离，心想这不扎得挺好看的吗？但他直觉问出来蒋夭八成会翻脸，别的不说，最近脾气渐长倒是真的。
诗朗诵的第一次排练选在了周五下午的班会课，班主任把人带去大礼堂，请了学校的音乐老师过来帮忙，光排队形和简单的走位就排了二十分钟。
音乐老师跟班主任站在队伍前面聊天：“光朗诵的话缺了点新意，班里有没有会乐器的，伴奏就不从网上下了，直接现场伴奏。”
班主任扭头对队伍喊了两声：“蒋夭！蒋夭！”
班主任知道她准备艺考的事情：“你到时候就在旁边伴奏。”
伴奏就不用背诗了，蒋夭想想就觉得这样也挺划算的，站到旁边看班主任给他们分词。
班主任让蒋夭自己跟音乐老师对接，商量一下谈什么曲子比较好，包括时长都要根据朗诵的情况进行缩减。
音乐老师领着她去学校的琴房：“来过这里吗？”
蒋夭点头：“跟同学来过几次，就是有时候门是锁着的。”
音乐老师笑了笑：“拿钥匙要跟负责琴房的马老师申请，没人借教室基本上都是锁起来的。”
她事先已经挑了几首曲子，把曲谱调出来让蒋夭弹弹试试，一首首听下来却都不是很满意：“你弹得没问题，曲子还得再挑挑，要实在挑不到的话就这一首。”
蒋夭一边听一边点头，音乐老师接了个电话急匆匆地走了，把钥匙留给她。
琴房很空旷，窗户大敞着，风吹进来凉丝丝的。蒋夭觉得这里还挺舒服就没急着走，随便弹了半首曲子又停了下来，坐在长凳上发呆。
“喂。”
江衍站在窗外往里看：“怎么不弹了？”
蒋夭吓了一跳：“你怎么过来了？”
江衍：“路过。”
鬼才信，蒋夭也没戳穿他，把那剩下半首曲子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