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庆日在周五，这周开始的每一天班主任都会抽一节课带六班的人去排练，蒋夭也跟音乐老师请了两天假，最后几回排练不好再缺席。
一开始大家都挺烦的，但想着不上课也不错，还能顺带看看别的班的节目，很快又乐呵起来。他们还在礼堂看到了九班的cos表演，队形动作都是精心设计过的，就是穿着校服走位中二感十足。
旁边有人在憋着笑，九班的女班长瞪了他们一眼，拍了拍巴掌：“咱们的服装到了，来几个人跟我去领一下。”
不得不说九班这回真是下了血本，假发服装道具备得都很齐全，蒋夭看了眼顶着不同颜色假发叽叽喳喳分衣服的九班人：“还挺好看的。”
郑越赞同：“确实。”
吴笑笑有些抑郁：“比起来咱们的就有些土了。”
六班是统一服装，女生白衬衫黑裙子，男生白衬衫黑西裤，要说土嘛也不至于，就是跟九班那绚丽的服装比起来有点寒酸。
几个女生商量了一下要不要加点配饰什么的，蒋夭一转头就看见面无表情气压极低的江衍，自从班主任把他捞到第一排当领诵，他就再也没成功溜掉过。
班主任拍了拍江衍的后背:“精神点啊，一副没睡饱的样子怎么回事？”
江衍每天都被嘱咐一遍表情要开朗自然些，班主任看着这孩子愁都愁死了，班里有个出挑的站在前头当老师的也有面子不是么？
江衍:“没办法，我就长这样，要不您把我换下来？再说了我身上还背着处分，站这么显眼的位置也不合适吧。”
班主任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双手一叉腰，腰上挂着的一大串钥匙跟着抖了抖:“你这个年纪，怎么就一点都不活泼呢。”
过来凑热闹的数学老师一本正经指着江衍跟班主任说:“你不懂，现在小姑娘就喜欢这样的。”
江衍懒得听他们俩拿自己开玩笑，转身就走了，弯下腰从角落里的矿泉水箱里拿了瓶水。
沈芊芊和赵禾一起跟了过来，赵禾推推沈芊芊的胳膊，她才有些害羞地开口:“江衍，我们领诵找机会再单独练练吧？”
江衍拧开瓶盖:“没空，你们找周其。”
总共四个领诵，两男两女，另外一个男生是周其，女生是沈芊芊和赵禾。
赵禾听了这冷冰冰的话就有些不舒服:“你现在不也没干什么吗？练一下怎么了？”
江衍压根没听完她的话，转身就走了，赵禾气得直跺脚:“拽什么拽，谁求着他练了啊？”
沈芊芊眼眶都红了，忍了忍没说话。
吴笑笑恰巧把这一幕尽收眼底，她转了转眼珠看向一无所知的蒋夭:“诶，发现没？”
蒋夭被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问懵了:“啊？”
郑越也凑过来:“什么什么？”
吴笑笑声音压得极低:“沈芊芊，可能对江衍有意思。”
蒋夭傻眼了:“啊？”
吴笑笑恨铁不成钢:“你啊什么呀，人家这回一起当了领诵，刚刚还找江衍说话去了呢。”
郑越慢慢回过味来:“噢……我说她怎么看我这么不顺眼原来是因为你！她把你当情敌，对我恨屋及乌！”
郑越恶狠狠地揉着蒋夭的脸颊，蒋夭躲闪不过，含含糊糊地开口:“停停停，你别把锅扣我头上。”
她一边说着一边看了眼被赵禾搂着安慰的沈芊芊：“只是说几句话而已，也不一定就是喜欢江衍吧，可能是你们太敏感了？”
吴笑笑：“这不叫敏感叫敏锐，都是领诵，她怎么不找周其找江衍，周其可好说话多了。”
蒋夭总觉得聊这个有些怪怪的，郑越问她：“你怎么想的啊，听了一点都不生气？”
蒋夭：“不生气啊，而且我就算生气也没什么用吧，我跟江衍又没……在一起。”
吴笑笑下结论：“这就是暧昧期的缺点。”
郑越附和了一句：“说什么做什么好像都差了点立场。”
两个人东一句西一句，闹得蒋夭心里也有些不自在，一直到晚上回家都在想她和江衍之间的事。
她躺在床上对着聊天记录发呆，上一回聊天是她告诉江衍他常用的那款笔学校超市断货了，江衍给她拍了张照片，上面满满一盒绿杆笔。
原来江衍买笔喜欢论盒买，这样不会丧失掉很多挑选文具的乐趣吗？蒋夭悄悄给他盖上一个没有生活情趣的戳。
再往前是她给江衍拍了张自己中指指节处的老茧，写字写到手指都畸形了，江衍回了她三句话——
？
我得罪你了？
竖中指干嘛？
蒋夭看到这里又忍不住大笑了一通，翻着翻着蒋夭脸上的笑意渐渐消散，她忽然发现几乎每次聊天都是她先提出的话题。
江衍从不主动找她。
江衍是不是不喜欢她？
会一直跟她保持联络是因为她总是主动找上去，他出于礼貌才回应两句。
蒋夭就跟床上长了草似的确，坐一会儿躺一会儿，忐忑地在群里问郑越和吴笑笑怎么看。
郑越回了一句：你看江衍像是有礼貌的样子吗？
好像也不无道理啊。蒋夭定了定心，又抛出一个问题：你们觉得江衍喜欢我吗？
蒋夭盯着这行字看了一会儿，自己先不好意思起来，反手点了撤回。
吴笑笑：晚了，看见了
郑越：我看到了什么，一颗萌动的少女心。
三人小群里刷了一堆表情包轰炸蒋夭，隔着屏幕都把她一张脸炸得通红。
蒋夭：早知道不问你们了！
郑越一秒恢复正经：有本事你直接去问江衍。
吴笑笑化身复读机：有本事你直接去问江衍。
蒋夭被她们俩一激，转头气势汹汹地点开了江衍的对话框，停顿了两秒后发过去一个1。
很快那边回复了一个问号。
呵呵，好冷漠一男的。
蒋夭：你没有话跟我说吗？
发出去的瞬间蒋夭忽然有些说不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