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迁儿及时赶到这才没让公子嘉得逞。
赵王偃一听当即勃然大怒,无状竖子敢耳!赵偃今日宴请太子太傅郭开,正准备和郭开商量如何处置太子的事宜。
推杯换盏间,适才赵王偃正双目迷离地望着天幕中的女子,那神女生的玉颜丹唇,姝色无双,当真是世所罕见。
沉迷于美色的赵王偃一时倒是忘记和郭开商量如何处置太子嘉了。
然正此时,那瑰姿玮态的神女说出的话却令他遍体生寒。
赵王偃握紧手中的杯盏,被酒色所沁的混浊双眼难得清醒了几分。
他看向郭开,嗓音有些嘶哑。
“卿方才同孤言李牧、司马尚欲反?”
郭开顿时心跳如鼓,他自幼为赵王偃伴读,极会揣摩赵王偃心意,但瞧赵王神色不明,郭开心中有些忐忑。
神女所言皆是事实,是他收受秦国重金,命人散布李牧的谣言,但这能说吗,他要是说了,即便赵偃再宠爱他,赵国宗室的那些老东西也得把他弄死。
想及此,郭开面容渐渐柔和下来,他膝行两步挪到赵偃身前,拽住赵偃红色常服的双手在朱红的映衬下更显得白皙修长。
郭开眨了眨眼睛,一串串泪珠似玉色的琉璃划过俊秀的面庞。
“大王,臣所言皆是为了大王着想啊!”
眼前之人柔弱地跪在自己脚下,赵偃伸出手抚上郭开欣长柔软的脖颈,手下的触感是那样的细腻。
郭开的身体有些僵硬,须臾又软了下来,他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向赵偃,嗓音柔软而清澈。
“大王,开都是为了你啊!”
赵偃虚浮的眼皮微微向上挑了一下,面上的笑容不达眼底。
“太傅啊!孤该拿你怎么办呢!这些年孤待你不薄啊!你就是如此回报孤的?”
掐住郭开脖子的右手渐渐收紧,赵偃虽沉迷酒色多年,但少年时也是精通打马游猎的,故手上功夫并不虚弱。
郭开无才无德,只空有一身秀丽的皮囊得赵偃喜欢。
“大王……,咳咳,大…王。”
赵偃面容扭曲,手背上的青筋暴起,郭开面色涨的通红,俊秀的面容上一双桃花眼突兀地可怕。
突然,赵偃卸下了手上的力道,他一把把郭开推倒,站直了身子,笑容癫狂。
郭开匍匐在地上剧烈咳嗽着,差一点,只差一点他就死在赵偃手中了。
缓过气后,郭开蜷缩着身体,双手环抱自己的双臂,不敢抬头看赵偃的面容。
“郭开啊!郭开!这么多年来孤把你宠到骨子里,你说的什么孤都听,孤听你的话把迁儿的母妃纳入宫,孤知你不喜廉颇,亦听你的话把廉颇弄走,可你是怎么回报孤的,你是想要孤做亡国之君啊!”
赵偃神色凄楚,赵国近两百年的社稷竟毁在了他的手中。
如今天下人皆知他宠信郭开,自毁国祚,他有何面目见赵国人。
赵偃端起一盏青铜宫灯,散着乌黑的长发,似夕阳余晖的昏黄灯光照在一张苍白到诡谲的英朗面庞上。
“阿开,你同我一起走吧!”
赵偃坐在郭开的身旁,目光望向遥远的天幕。
郭开瞳孔放大,赵偃是疯了吗?他在说什么癫话,鬼才愿意和他一起走,他以往对赵偃所做的一切全都是为了权势,假使赵偃是个普通的布衣黔首,他连看他一眼都觉得厌恶。
郭开挣扎着想要远离眼前这个疯子,却被赵偃一把抓住了脚踝,力气之大,郭开瞬间摔倒在地上。
“疯子,疯子!”
郭开怒吼着,想要挣脱赵偃的束缚。
“阿开!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最亲近的人,我厌恶了这个世间,我那么宠你,你应该陪伴我的!”
赵偃狂笑着,把手中的铜油灯点燃了殿中的帷幔。
须臾,殿中火焰四起。
郭开被赵偃压制着无论无何都挣脱不开,他渐渐绝望起来,口中不断咒骂着赵偃。
“阿开,你一直都是厌恶孤的吧!否则怎么会一直把孤往绝路上引呢!”
郭开已无力挣扎,殿门被赵偃从内拴上,殿外人声鼎沸,宫人在太子嘉的指挥下不断撞击着殿门。
郭开把脸转向赵偃,“你一直都清楚我在做什么,为何不杀了我?”
赵偃伸手为郭开理了理面上的乱发。
“因为,你是阿开啊!是幼时的赵偃最好的玩伴,我们曾是彼此最亲近的人,你想要的我总会让着你!”
郭开笑了,俊秀苍白的容颜浮上一抹鲜红,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看向殿门外的方向。
可他想要的从来都是权力和美色啊!赵偃只是他享用权势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