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符,不可胡说,还不赶紧读书去,你如今已是弱冠之年,岂可像幼时那般顽劣。”
韩昶一听他爹的这个称呼,登时不乐意了,他站直了身体和老爹据理力争,“阿耶,都说了不要叫我的小名,我不喜欢!”
“再说了,那些书我早就读烂了,阿耶又不放我下场,如今是在家中,阿耶不必紧张,儿子说的话,皇帝又听不到。”
韩愈叹了口气,“阿符日后不可再妄议天子之事,更不可出言不敬,即使在家中也要时刻警醒,岂不闻隔墙有耳。”
韩昶将父亲的话听了进去,随后又道:“阿耶,清夫约我去他家看牡丹,他前些日子来信说,在外游历时得了一个戏法,可令牡丹改换颜色,阿耶,儿想去看看。”
提起来这个侄孙,韩愈既高兴又气愤,韩湘和韩昶年岁相差不大,阿符三岁识千字,自己这个侄孙却是比阿符还要聪慧几分,更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他知天文地理,又通周易八卦,更是擅音律,弱冠之年便中了进士,官至大理寺丞。
正当家中父母为他婚配之时,这孩子却突然拜了一个云游的方士为师,弃官跟着那个青年道士云游四方去了。
这孩子说走就走竟一点也不留恋尘世的荣华富贵、功名利禄,韩愈对如此不负责任的行为不敢苟同。
他一生用世心甚切,他积极入仕并非为自己的官路通达,而是为了为官所辖下的百姓能安居乐业,他从十九岁考到而立之年,进士及第后的第一念头不是终于出人头地了,而是他韩愈终于可以施展抱负,造福乡民了。
由此他并不认同侄孙的想法,一个人的得道,哪有千万人的安居乐业更令人心安呢,他韩愈不追求什么长生大道,大唐国富民强,大唐的百姓安居乐业,不受流离之苦才是他韩愈终其一生要追寻的道,他的道是人间万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