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忌惮的原因里,必定有一条是“不言”。
又或者,她想告诉李珩一些事情,这样更多像她二姐和冯思思一样的人就可以平平淡淡地追求幸福。
于是她立马正色起来:“其实很多人家呈上适龄女子名单的时候,是从不会过问女儿家意见的。”
李珩颔首:“不想进宫,好,继续说。”
“倒也不是不想,只不过若这女子心里有他人却还要入宫,陛下觉得这样合适吗?”秦玉柔瞧着李珩的神色,试探着开口。
李珩想也没想,反驳她:“有婚约者不得进宫,但心里有没有他人,朕做不了主。”
他也清楚,这些人进宫不全是倾慕他,他们可能想要的是权势,想要的是家门荣光,而他接受这些人,则是为了稳固和平衡前朝。
若是他父皇在的话肯定会笑话他如此想,说女子是附属品,是胜利品,于是像他母亲那样普通的官家女子,喜欢了就宠一下,不喜欢了就可以连利用都懒得利用。
秦玉柔低着头:“这些女子的父母大抵是清楚他们女儿心思的,但却因入宫是庇佑一族的事情,便生生拆散后再隐瞒。”
她这一句话算是把外面各家族的龌龊心思说透了,牺牲女儿幸福往上爬的人也不在少数。
李珩大约猜出了,秦玉柔是想说冯思思亦是心悦他人,淡淡说道:“他们若真想隐瞒,朕觉得自己也是受到欺骗的人,说到底,朕阻止不了他们这样做,朕也不是强娶。”
秦玉柔轻声回答:“让这样的人进宫,陛下大概也不会幸福吧。”
人人都道一入后宫深似海,但李珩自己身为皇帝,这种话他懂,但是却不能由他说出来。至少在权利动荡的现在,真心这种事情,他给不起也给不了。
“朕的幸福,她们也说了不算。”
秦玉柔是绕不过李珩的,也觉得他绝情。她丧气地觉得,这种事情太过小家子气,一国之君大概是不想管,毕竟正如他所说,皇帝也是被迫接受罢了。
这座宫里,净是些不快乐的人。
见秦玉柔忽然间焉了,李珩又扣了下桌子:“安嫔是觉得,只要朕下令,这种事就会杜绝吗?那你可太天真了,所谓寡人,从来都是被人塞住耳朵蒙住眼睛的,能听到能看到的不过一二。”
秦玉柔并没有因此振作,李珩叹了口气:“你且说回到冯家姑娘去。”
她思绪有些涣散,说话声音也是越来越小:“冯家姑娘便是已有两情相悦的男子,所以我……臣妾就劝说了她,让她去求冯大人。这事情是臣妾怂恿的,与冯家没有关系,您若是现在想罚了,罚臣妾就好。”
这还是个仗义的。
李珩到底没想吓唬她,只是这话虽然滴水不漏,但是却不能解释那晚她说的所有话。
“你这样做,只是想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