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柔在屋里做木刻?”
传话的奴婢回道:“当真,那怂恿的丫头之前和太后身边的碧莲关系很好,奴婢瞧着说不定这是太后娘娘的主意。”
林太后可真是好手段,竟然能让秦玉柔刻起东西来,那她再加把火,这事说不定能成。
秦玉柔手里拿着一块木头,用毛笔描的线已经看不出来了,她放弃了刻财神的想法:“真儿,烧了吧,再拿块木头,我还是从花开始刻吧。”
真儿看着手中被刻刀修得乱七八糟的东西,无奈她家娘娘太争强好胜。
她一直觉得自己动手能力不错,难道是她这辈子没什么财运,所以才刻不出财神来?她又想起历史上秦家的结局,叹了口气,别是历史不能逆转,自己和秦家终究难逃一死。
这日她依旧在与一块木头斗智斗勇,门外传来了真儿匆忙的声音:“娘娘快收拾,陛下来了!”
快半月没见人,这老六怎么又过来了。秦玉柔抚掉身上的木屑,几个婢女眼疾手快地收拾着地面。真儿冲进来匆匆忙忙地把她的头发收拾好,终于赶在李珩到内院的时候跪在了门口。
李珩在看到院子里架起一座秋千时,才发现自己真的很久没来了。
自从见柳明雪之后,他对秦家的那股厌恶又重新回来,若不是禧嫔说秦玉柔在屋里雕刻东西,意图巫蛊,他想再晾她几天。
李珩原先是不信的,但想到这段时间自己辗转反侧,几次在梦到秦玉柔,不免怀疑是不是她给自己施了什么法。即便她不愿意,或许是秦家的意思。
跪在地上的秦玉柔觉得今日李珩的表情有些不善,他生得便一副冷冽的感觉,一旦垂着眼,便愈发让人觉得他难以靠近。
李珩进屋之后四处看了下便坐到桌前:“听闻安嫔最近在做木雕?”
这听闻的说法也用得太含蓄了,想不到这玉楼阁还有探子。
秦玉柔老实回答:“是,臣妾在学。”
“做得怎么样了,拿来给朕瞧瞧。”李珩开门见山,就看秦玉柔能不能省了搜宫的功夫。
“这……”秦玉柔面露难色,“臣妾做的不好。”
李珩的食指敲着桌子:“无妨。”
秦玉柔没想到李珩竟然对她平日做的小玩意感兴趣,于是磨磨蹭蹭地终于从书房的一个抽屉里将刚还在刻的木头拿出来。
“这是什么?”李珩在看到之前还想着秦玉柔怎么这么老实,结果秦玉柔给他拿来一个根本辨不出事什么的木头来。
秦玉柔指着那点没成型的地方说:“臣妾雕的是梅花,陛下您看这个地方是花枝,这里有两瓣花您能看清楚吗?”
李珩确实看不出这有梅花的模样,但看见了秦玉柔手上几道细小的伤口,结了痂,还有几道只剩淡淡的印子。
李珩接过“梅花”来,问道:“这么好几天,安嫔只刻了一个?”
这皇帝问这么多做什么,秦玉柔老实回道:“回陛下,臣妾刻了好几个,都不成型,已经烧了。”
烧了倒是死无对证,查起来有些麻烦,李珩手里把玩着“梅花”:“可朕听说,安嫔在宫里行巫蛊之术。”
秦玉柔一整个震惊了,胸口不住颤抖,脸也一下子煞白,她只听说过巫蛊娃娃,没想到木雕也属于巫蛊范畴!
完犊子了,巫蛊放在古代,那可是能诛九族的大错。
她一下子从座位上蹦起来:“怎么可能!”
当务之急是要还自己清白,于是她赶紧跪下磕头:“臣妾是做木雕了,可它也不像个人啊,臣妾要是真能雕出人来,臣妾都出师了。”
肯定是哪位在外面听到了风声,才让李珩来捉拿她的,她连个玩的东西都没有,还平白遭受这样的污蔑,秦玉柔只觉得这后宫实在是险恶。
李珩半晌没说话,他以为秦玉柔做了一手好画,在木雕上或许确实有些造诣,但显然是他高看了。
秦玉柔低着头,心道李珩这是要寻着机会治罪,于是她打算当面对质:“死也要死个明白,臣妾闭门做个木刻,不知道是谁有通天的本事给您的消息?安插如此深,臣妾觉得此人必有歹心。另外,臣妾要与状告之人当面对质,不能因为这小小的木刻丢了脑袋。”
她说的时候理直气壮,但见李珩似乎没什么反应,心里愈发有些心慌,两颗滚烫的泪因为恐惧直接砸到地上。
李珩只是默了默的功夫,这边秦玉柔已经哭红了眼,他开口问道:“你学木刻做什么,送人?”
送谁,第一次雕刻,这种东西能送的出去?秦玉柔心里一片死灰:“怕是送不出去吧,忒丑,没人要。”
李珩这什么意思,询问她兴趣爱好的来源?那她能回答,来源于这无聊的后宫生活。
她只觉的脑袋里有嗡鸣声,没听清李珩说了什么,好像是说这木刻他先带走了。
不是说二十岁才死吗,但她感觉自己马上就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