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
李珩看着那淡粉色的酒,酒的味道很淡,但是余味里带着花香和甜味。他还记得酿酒那日秦玉柔不愿意去庆元殿一起用膳,今日居然邀他举杯赏月。
秦玉柔是真的很喜欢鸭肉,百吃不厌一般,虽然小口小口的,但是一根鸭腿很快又被她吞入腹中。
酒酣饭饱之后,整个后宫都安静了下来,秦玉柔身边偶然有一只萤火虫飞过,她认真地看着。
李珩能看出秦玉柔脸上已经有些醉态,但是只是一闪而逝。
桌上的半坛酒见了底,李珩不知道自己来之前秦玉柔喝了多少,才能在最后起身的时候站都站不稳。
真儿和严嬷嬷也瞧出来了,秦玉柔脸颊透着淡淡的红色,赶忙让她沐浴休息。
但秦玉柔虽然瞧着是醉了,说话却还是流畅无比,比如:“下次卤鸭子的时候多放些辣椒,感觉没什么辣味”。
为避免秦玉柔一身的酒气惹皇帝不快,严嬷嬷把她直接塞进了浴桶中,不要钱似地往桶里扔栀子花瓣。
真儿一边给秦玉柔擦背一边思索着待会儿怎么办,作为秦玉柔最信任的人,她当然知道上次的圆房只是演出来的,但是现在两人都喝了酒,干柴烈火的,万一有点什么就不好说了。
秦玉柔迷蒙着眼,瞧出真儿在担心什么,喃喃说道:“放心,我还清醒着呢。”
真儿只能便担忧边信她。
“再说了,他瞧不上我的。”秦玉柔贴着真儿的耳朵说。
声音是清醒的,步伐却是飘着的,秦玉柔勉强自己走到了床前,扶着床架朝李珩说道:“臣妾喝了酒,不然还是去睡贵妃榻吧。”
她迷迷糊糊地想,李珩估计不想跟一个醉鬼睡在一起。
“朕也喝了。”李珩侧眸看她:“贵妃榻太窄,你喝了酒睡在上面半夜怕是会滚下去。”
秦玉柔晕晕乎乎地想确实是这样,于是便道完“谢过陛下”后就开始解衣衫。
李珩看见秦玉柔脱衣服,赶忙转过头去:“你很热吗?”
最近夜里天气不算凉快,她都是只留下里面的一件衣服,皇帝在这的话只穿肚兜确实不好。
于是她拢好衣服:“今晚好像凉快一些,那臣妾就先穿着吧。”
秦玉柔吹灭蜡烛后钻进被子里,没有牙膏的古代无论涮几次口都还是能闻到口中淡淡的酒味,沐浴完后最初的舒爽褪去,身体里的燥热占据感官上风。
两个人都闭上眼了,一个因为喝酒之后又热又烦躁睡不着,一个因为身边的人翻来覆去睡不着。
到最后,李珩忍不住问出来:“你到底如何才能睡?”
秦玉柔觉得又困又热,她借着月光坐起来,叹了口气:“臣妾想去院子里透透气。”
当下已经亥时,就算是初夏风也是凉的,李珩反驳道:“你这样出去,明天估计就要染上风寒。”
秦玉柔心想自己求之不可,这禁足也到头了,是得找个新理由才行,她把握住机会:“风寒便不用请安了,划算。”
说着就要下床,李珩只好起身将她抓回来:“你给朕老老实实坐在这里,别总想这些靠生病不去请安的拙劣办法。”
秦玉柔顿时清醒了些,她刚刚好像又把自己内心的想法说了出来,怪不得大家都说喝酒误事,果然嘴巴比脑子跑得快。
说就说了,皇帝之前不也清楚,她就是不想去请安:“陛下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李珩暂时没有:“你不出去,朕可以准你明天无需请安。”
秦玉柔掂量了一番,出去风寒一场也怪难受的,她收回脚来,但是仍然觉得有些燥热。
她回身躺下,将手来放在额头上,絮絮道:“看来酒还是该少喝的,难受。”
李珩很赞成她的话,虽然他的酒量不差,头却有些疼,大概是因为沐浴完之后吹过风的缘故。
他抬手按了两下,发出簌簌声,秦玉柔转头看到,想起了自己身为嫔妃的责任,起身重新将蜡烛点燃。
李珩突然被光芒照到,不明所以地看向秦玉柔:“你做什么?”
秦玉柔拍了拍自己的腿:“陛下您过来些,臣妾帮您揉。”
李珩看了看她的样子:“你自己醉成这样的,能给朕按压头吗?”
秦玉柔虽然很困,但是想的是趁着机会多讨好皇帝一些,之后才好说话,又拍了拍自己的腿:“左右没有别的事,说不定熬一熬就困了。而且臣妾的手艺,被按过的都夸好。”
李珩看见秦玉柔执着地模样,也不扭捏,躺了过去。
手艺好这评价倒是真的,不疾不徐,指尖温热,几个喘息之间李珩便觉得舒坦了些,只是她动作间栀子花的味道也更为浓厚,在鼻尖挥之不去。
“为什么要为朕按压?”李珩闭上眼睛。
秦玉柔笑笑回答:“因为要抱大腿啊,陛下这个大腿可是最粗的。”
李珩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大腿粗,他也很难想象抱大腿是什么样的画面。
秦玉柔边按压的时候也低着头在欣赏李珩的眉眼,忍不住夸赞:“陛下你模样真好看。所以说啊,皇帝的妃子就该好看点,这样才能代代生出好看的皇子来,这可都是一国的脸面。”
李珩姑且当秦玉柔是夸他。
半晌,秦玉柔的动作渐渐停了下来,李珩睁开了眼,映入眼帘的就是她微微低着的头,脸庞被酒晕染红,发丝松散而落,平日那双狡黠的眼睛闭着,眼尾染着绯红。
她实在生得有些漂亮,他看得有些呆,瞧见她头一歪,赶忙伸手去扶住。
手上如同捧着温热的凝脂,李珩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停了一瞬,便看见秦玉柔慵懒地睁开了眼睛。
“嗯……您别这样看着臣妾。”她现在完全没有平日里的闪躲,就算说这话的时候也在看着李珩,“今日庄妃姐姐还说呢,说您……嗝。”
秦玉柔打了个酒嗝。
“说朕什么?”李珩瞧着她的唇一张一合,似乎触感柔软。
秦玉柔笑着回想:“说您,或许喜欢臣妾。”
李珩一怔,赶紧收回手来。心跳声如擂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