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是上天突然想起这件事来才降下惩罚的吗,那老天的反射弧有点长啊。”秦玉柔在院子里吃葡萄,感受着古代舆论的无厘头。
真儿不明白秦玉柔所说的“反射弧”是什么意思,把这些报给秦玉柔之后又说:“听闻今日林太后喊了陛下去,估计又是说子嗣的事情。”
听说梵音殿在修缮,这段日子林太后脾气也肉眼可见地暴躁起来,有些人可能确实得有信仰压着才行。
秦玉柔拿过扇子来给自己扇风,这天是越来越热了:“太后娘娘的狐狸尾巴露的可真是快,前脚谣言,后脚催,是生怕旁人不知道她掺和其中了。”
她摇扇的动作忽然一顿:“我爹不会也参与了吧,不行,我得阻止他去!”
秦玉柔匆匆忙忙从榻上跳起来,摇着扇子就进了屋,完全没注意到门前的衣角。
李珩从明德宫出来后就直接来了玉楼阁,没想到碰到主仆二人说话。
民间传言从来不是空穴来风,一般是有人在背后煽风点火,这次他也很快就找到了五王爷身上,他这位叔叔从来没有放弃过对皇位的觊觎,暗地里搞些煽动民心的事情。林家也有意推波助澜,想在子嗣搞名堂。
这秦玉柔竟然都能看得通,倒也不笨。
不过秦相倒是没有插手,只是放手不管罢了,瞧秦玉柔慌张成这个样子,多少有些对那老狐狸过度担心。
“陛下,您不进去吗?”高鸿陪着李珩站在玉楼阁外,不知道前头的皇帝听到了什么,脸色好像是比刚刚从明德宫出来的时候好了许多。
既然秦玉柔回屋写密信去了,他现在进去估计会吓她一跳,况且她这密信说不定也会对镇压流言有效果。
他双袖一展,心想自己也不能坐以待毙:“宣冯宜春来,是时候得杀鸡儆猴一下了。”
之后几天,京兆尹带人在城内抓了好些人,没有秦党协助,只五王爷一人在操控,这流言的事情平息起来得也快。
斜阳落下,玉楼阁倒没有往日那般热闹。
最近李珩都没来后宫,听说是京林运河要通航了,他当下人已经在宫外,秦玉柔本该是快乐的,但是因为自己出不了宫而趴在桌子上闷闷不乐。
“我也想出去。”在得知皇帝出宫后,神知道她有多羡慕。
真儿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研墨,秦玉柔的法华经到现在仍然没有写完,她安抚道:“这天气已然热起来了,想必过不了多久便要去行宫,娘娘再忍一忍。”
秦玉柔看着窗外不变的景色,叹了一声又一声的气。
真儿也很怀念那段日子,无拘无束,无忧无虑,但都已经过去了,而且眼下日子也算不错。
“娘娘,要不今晚我们吃肃州菜吧。”
秦玉柔笑着伸懒腰,重新拾起笔来:“好啊,叫小厨房再做道羊肉面哈。”
——
京林运河的华京至汀州一段已经修缮完成,原本李珩准备一路南下到林州,但是受到了各方阻挠。
首当其冲的是林太后,忠于他的亲信也是一样的想法,一是怕他路遇危险,二来是怕秦丘操纵朝政。
“师出无门,秦相不会在这个时候有什么行动,再说五皇叔还在朝中,相互制衡着,母后无须担心。”
林太后冷哼一声:“说是如此,但皇帝若是有子嗣,朝中反对的声音应该也不会这么大。”
那几日林太后句句不离子嗣,逼迫的姿态已经直接端上台面。最后连秦丘都站出来阻止,李珩只好简单巡查华京一段的修建情况,由秦丘和工部众人陪同。
京林运河自华京起至林州止,在这几百年间一直在修筑,据史料记载,光是林州到汀州三百里的运河的修筑就耗时十四年,花费几千万两,而秦丘想做的是将旧时的几段运河连接到一起,虽比修建说来容易,但到底也是大工程。
如此劳民伤财的事情,自提出起就遭到了很多人的反对,即使秦丘最后决定自掏腰包修筑,还是有不少人认为这是秦家洗钱之举。但当李珩站在码头边的时候,他便已经能够预见全面开通之后这里船只络绎不绝的场景,届时运河可以加强与南地货物的联系,行程上也会大大缩减。
秦丘请李珩去运河边搭建的帐子里休息,高鸿给几人倒茶。
“臣粗略地算了下,采用运河连接后,两州之间转送物资可节约五天左右的时间,能够更快地进行兵粮调度,且更便于南地的人来华京行商。”
李珩这几年常来运河视察,知道秦丘所说之事应当很快就能验证,只点头旁无多言。想必运河开通后,会有不少人开始赞颂丞相功绩,这对他来说算不上是好事。
毕竟功高盖主是所有帝王都忌讳的事情。
运河修筑期间他也等待过,只要秦丘服软,他便用国库的钱顶上,结果一直到最后,秦丘都在咬牙坚持,像是在倔强地证明什么一般。
一旁的尚昀青瞧着李珩疑惑,似心有灵犀一般问了出来:“秦相开始的态度太笃定的,是未卜先知还是有高人指点。”
秦丘故作高深地“嗯”了一声,放下茶杯后说道:“当时只有安嫔娘娘劝臣坚持下去,若不是安嫔娘娘,恐怕这运河是修不起来的。”
“嗯?”几人纷纷抬头,其中作为工部官员的尚昀青更加惊讶一些。
三年前他这女儿不过十三四岁,她能懂这些?秦丘为了给女儿脸上贴金,这是什么谎都能敢撒了。
“秦相的意思是,安嫔她小时候就觉得修筑运河是利国利民的事情吗?”李珩淡淡地问道。
秦丘也知道他这么贸然说出来众人不一定相信,于是也没打算详细展开,这倒越发引起了李珩的好奇心。
这次巡查也毫无意外地没有走出冀州,李珩下车后径直做到运河边坐了下来,秦丘后来也朝这边走了过来。
两人一站一坐,静静地看着缓缓流动的河水。
“老臣这次拦下您,您可知为何?”
派去黔南的钦差传回信来,道南方一切正常,但是镇南王传来密信说黔南王近来似乎和云州知州往来密切,南地局势十分不明朗。
“对于黔南如今的局势,秦相可有什么看法?”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