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盛有海胆的玻璃瓶摔倒了地上。
厉远发现了身后的人。
此时的厉远当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他单手扶额,余光看到了从玻璃瓶里弹出来的小海胆,随着它甩出去的抛物线,厉远的心被紧紧揪了一下。
他蹲下身去追滚出去的小东西,追到了墙角,他的手颤抖着将它捧起。
然后快速走到桌边,拿出白色的餐巾纸将小海胆包裹起来。
“西菲,你刚才的话......”
季岭看看辛西菲,又看看厉远,眼眶逐渐湿润,“什……什么意思?”
“哎呀!能有什么意思!”
厉远装作若无其事,“西菲这不是在鼓励我嘛!我刚才跟她抱怨,说自己成绩很多不合格,她就说我这好那也好!我顿时受到了鼓励......”
“就是你听到的意思。”
辛西菲打断了厉远的胡编乱造。
“西菲你......”
季岭疑惑的看向厉远,寻求答案。
辛西菲想说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季岭的突然闯入给打断了,她现在努力压制着恼火的情绪。
“我喜欢的人是厉远,我觉得你早该猜到了。”
“哎哎哎……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厉远突然语调上扬,又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欠揍模样。
季岭像是踩到狗屎,急的跳脚,大声问:“什么意思!!你喜欢我兄弟!?”
辛西菲撇过头,想要捂住耳朵隔绝噪音,当她抬头看到季岭泛红的眼眶时,还是狠下心来,继续说出极为绝情的话。
“既然有人一直在装糊涂,不如今天把话说清楚,季岭你要真相我说了,我也想要一个答案。”
季岭此时夜已将目光放在厉远身上,一滴泪不受控制的顺着他的脸颊滑落。
仿佛在控诉厉远的行为。
现在压力给到厉远这边。
辛西菲坐回到了病床上,稍加歇息,脚踝依旧疼的厉害。
季岭的眼神全放在辛西菲的身上,看到她坐回了病床,立马伸手去搀扶。
辛西菲异样的眼光看着他,难道她拒绝的还不够明显,季岭怎么还能这么若无其事的凑过来照顾她?
厉远见季岭对辛西菲已经具有反射弧的记忆了,他感到了深深的罪恶感。
或许他一开始就不该和辛西菲做朋友。
如今他算是卡在两人之间最大的绊脚石了。
“我爸说过,三十岁之前禁止谈恋爱,我如果忤逆他,我爸一定会打死我!所以西菲......对不起......”
他说完深深鞠了一躬,面对辛西菲和季岭。
他这哪是在鞠躬,他这分明是在弥补三人破烂的小木船。
小木船可经不起大风大浪,会被风浪击入海底。
“西菲,这个我能证明!厉远的爸爸上次就把他打进了学校的医护室。”
季岭说着心疼的握起西菲的手,不知道他到底是在心疼厉远还是在安慰被拒绝的西菲。
“厉远......你......”
辛西菲终于鼓起勇气将这一切坦白,没想到厉远这么敷衍她。
她一时感觉气血不畅,但她事事都想占上风。不就是拒绝的话吗?她能说的更加决绝。
“你......是小孩吗?什么都要听爸爸的话?没断奶?还是没长脑子?”
辛西菲扶在床沿的手在微微发抖。
如此敷衍,枉费她真心一片。
“西菲,你别生气,厉远也是身不由己,我这有一段视频你看了就明白了。”
季岭说着拿出了查询器查找了一条匿名者发的信息。
“......”
辛西菲此时很想远离季岭,她不喜欢没有分寸感的朋友。
“什么视频?”厉远顿感情况不妙。
“就是一段在教授办公室门外听到的惨叫声,当时很多路过的同学都听到了,现在同学们还在投票猜测被打的人最有可能是谁。”
“什么?!”
厉远正要凑过去看个究竟,他手里的小海胆突然鼓动了两下。
厉远闻到了一阵酒气。
“卧槽?谁给我的小黑蛋喝酒了!”
要死了!要死了!
他的实验作品怕是性命不保!
厉远回过神,撒腿就往门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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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远在诺恩的实验室门外等了两个小时,诺恩才匆匆赶来。
他原本还想撬锁进入,只是上次被监察局调查过后,学校十分重视实验物的安全,于是给实验室的系统进行了升级。
倘若有人强行进入,会直接连线当地执法局,随后立即实施逮捕。
厉远自知这么做的危害,不敢再次放肆。
……
诺恩从小海胆的皮肤上提取了表皮组织,放入了检测液体中。
在两人等待结果时,诺恩接了电话,去了单独的实验室,并锁上了房门。
厉远尾追其后,只是每间实验室的隔音效果太好,他听不到一点动静。
但他总觉得诺恩有事瞒着他,片刻后,他主动敲响了房门,“诺恩,小海胆好像没动静了!你快出来看看!”
诺恩打开门,故意遮挡了手里的通讯器,皱眉道:“实验台的最上面一层,有一瓶淡蓝色的增长剂,先给它滴两三滴,看看反应。”
“好……诺恩,你房间里放的那个东西是什么?我想进去看看......”
“不行。”
诺恩直接拒绝他,不留任何商量的余地,“实验报告在3号实验室,十分钟后出结果,你对照上面的参考数据先看一看,还有!你给他滴完营养液后认真观察半个小时,看它有什么反应。”
诺恩就差说一句:你不要来烦我。
这分明是在转移他的注意力,故意不让厉远打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