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二零春,行业情形不好,梁荔公司因为债务问题濒临倒闭。寻夏那段时间都是自己回家,尽量早点回家陪着梁荔。
某一天晚上,梁荔突然告诉她,说他手里攒了笔资金,想要创业,自己开一家公司,合伙人已经找好了。近来半年都可能会很忙。
寻夏顿了顿,随后说,这是你的工作,我帮不到你什么,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毫无保留的支持你。
在寒冷的春夜,恋人相拥,却未道寻常事。
寻夏在努力的做一个站在他背后毫无保留支持他的人,扮演着一个毫不在意的女朋友。她从来没有过问他工作的事,包括公司的选址、装修等。梁荔总是忙个不停,有时候临时发了短信说今晚不回家了,甚至两人唯一能坐下来好好休息的时间,都只能听到梁荔对公司的展望和一些工作上的抱怨。
寻夏总有疲倦的时候,回到家中,空无一人,努力的抑制自己的情绪。她想好好休息时,梁荔回到家中,一身酒味,什么也不说,一头扎进了寻夏的怀抱里。他企图从寻夏那得到些安慰,为了那些无用的尊严。
公司开始走上正轨,在合伙人的庆功宴上,寻夏才知道有些什么人。其中,就有那天坐在梁荔副驾驶的那个女孩。梁荔在饭桌上向大家介绍了寻夏,这是第一次在大众下听到他说她是他女朋友。原来这三个字说出来,会突然觉得这么幸福啊,寻夏突然有了想公开的想法。
她觉得自己忍不住要落泪了,很努力的做好表面功夫,随后随便找了个借口挣脱了梁荔的手,跑去了厕所。
镜子里的她,眼眶红红的。寻夏平复好心情,整理好妆容。她走进包间,他们正好在敬酒。寻夏将那一幕收入眼中,梁荔很随意地把方黎的酒换成了茶。她心里掀起一些波澜,然后不动声息的坐下了。
寻夏开车回家的路上,梁荔坐在副驾驶吹着窗户外的风,他有些醉了。
你怎么没和我说,那个女孩子也是你们的合伙人。寻夏打破这寂寞,开口问道。
啊。噢。你说方黎嘛。对啊,我之前办公室那女孩子。她知道我要开公司后,说她也想参加。她能力也还不错,做事也认真负责,然后她就投了钱。
梁荔睁开双眼,理了理自己的头发。
“我后来才知道,她是合作商的女儿。当时吓我一跳。”他笑着补充道。
那笑意虽浅浅的,但随着那窗外吹来的寒冷晚风,刺痛着寻夏的每一寸皮肤。她有时候在想,要是自己在工作上也能帮上梁荔就好,这样她可以更深刻的理解他的需要,能够更有底气的站在他身边。
可是她做不到,她没有那个能力和勇气。她连劝梁荔不要创业的勇气都没有。梁荔总是跑的很快,她只能跌跌撞撞的跟着他,假装什么都不在乎。
寻夏还想同他说,我们以后公开吧,去见父母吧。
她望向梁荔,他已闭着眼休息,睡得像个小孩,那笑意还留在嘴角。
接下来的几个月,梁荔更加忙了。寻夏也没有再提公开的事。梁荔说,这段时间回先自己家住吧,实在没有时间照顾寻夏了。寻夏说好,第二天就收拾好了行李回家。偶尔,梁荔会接寻夏下班去吃晚餐,向她汇报公司的近况,分享他的喜悦。
寻夏说,要不她辞职去他的公司吧。梁荔义正言辞的拒绝了,他说现在公司还在起步阶段,太辛苦了,不要把她的前途赌在他身上。
寻夏勉强扯出笑容,说逗他玩的。她很想集中注意力听梁荔说话,可她怎么也做不到。
难道她的前途就可以赌在你身上吗?难道她的命运就能够和你捆绑在一起吗?
那我呢,我算什么?
我们都太过聪明了,聪明到以为能为对方着想,聪明到一朝求久远。
寻夏再也没有回到他们共同的家。有一次,她经过这,没有告诉梁荔。她数着楼层,灯亮着。原来客厅的那盏这么亮,这么温暖。以前她一直向梁荔嘀咕着要换了客厅这盏灯。
寻夏觉得自己莫名其妙,他们这段关系也莫名其妙的进入冷淡期。
她开始不爱回信息,不爱接电话。她好像得了信息恐惧症,感觉到十分焦虑。梁荔在公司门口等了好几天,寻夏既不回消息又不接电话。他去了寻夏家里。发现家里没人,经过几番转折,才问到,寻夏生病了,最近在住院。
寻夏站在窗户边啃着苹果,听见身后一阵急促脚步声,还未看清窗户上的影子,就被拉进了怀里,吓得她才啃几口的苹果掉地下了。
“闷!放开我。”寻夏在怀里挣扎。
“我不。”熟悉的声音在寻夏头顶响起。
“我们不是分手了吗?”寻夏累了,放弃挣扎,力量这一块,她说永远赢不了梁荔的。
“呵!你她妈,到底是谁冷暴力。生病了也不告诉我。哪个梁荔跟你说我们分手了啊?”这是
梁荔在寻夏面前第一次说这种话,吓她一跳。
随后她胡乱拍打,嚷嚷着她爸妈就要回病房了,梁荔才放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