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矫情书院>女生耽美>太子的小青梅她要退婚> 濯枝雨(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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濯枝雨(三)(2 / 3)

非两年前你大伯离世,芫娘重孝在身,如今早定了婚期。”

荷衣颓然倒在榻上,抓过薄衾盖住了头,像雷雨天受惊的小兽般蜷成了一团,带着哭腔道:“别说了……”

江氏眼眶一红,伸手将她强行拽出,紧紧搂在怀中道:“乖孩子,别伤心,你也有未婚夫,半点不比那姓谢的差……”

荷衣如坠云雾,蒲桃似的黑眸瞪得圆溜溜。

绡娘和绮娘满面紧张,拼命朝江氏使眼色,生怕她一不小心说漏嘴。

江氏自有分寸,原是想借此转移荷衣的注意力,可她反应实在迟缓,只震惊了一瞬,便又神游物外,病猫般恹恹地伏在她膝上。

她心底无端难受,想到方才那场闹剧,便觉义愤填膺。

如果荷衣一切如常该多好?

八年前,王四夫妇双双殒命,族中派兄弟子侄前往治丧并接回遗孤。

几乎一夜之间,那可怜的孩子性情大变,像被遗忘在洞穴中的孤雏,敌视一切,恐惧一切,动不动就尖叫着亮出齿爪。

她执意要留在故居,可王家怎会做出这般有损声名之事?最终决定将她强行带走。

但抓她的仆妇却被咬得鲜血淋漓,而她趁乱跳水逃脱。

她自幼水性极佳,那日却仓皇失措,不慎撞到了水底暗礁,碧波中血花浮动,触目惊心。

若非中宫念着与其母的情谊,连番派御医悉心救治,她可能要长眠于汶水之滨。

及笄礼上提到的贵人赐字,如今想来也只剩唏嘘。

这孩子一直都知道洛阳有靠山,却不清楚她所仰仗的并非叔祖,而是……

江氏垂眸,望着枕在手掌上那张了无生机的小脸,眼底阵阵发酸。

她的手指悄悄钻进发缝,鬼使神差般轻触着荷衣脑后那道崎岖旧疤。

荷衣似有所觉,猛地打了个哆嗦。

江氏吸了口气,低喃道:“孩子,你再不好起来,别人可就要抢走你的一切了……”

**

荷衣浑浑噩噩躺了许久,醒过神时发现天色已晚。

窗外暮色昏昏,婢女们正来回穿梭,或掌灯或焚香或摆饭,而二伯母也早已离开。

她有些茫然地望着帐顶,嘀咕道:“我竟有婚约?怎么先前从未听过?”

这比相中了姊姊的未婚夫还荒谬。

绮娘闻声围了过来,扶她起来靠在隐囊上,笑道:“这种事哪能天天挂嘴边?”

荷衣便问她夫家是谁,她却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荷衣又唤来绡娘和其他人,任凭她怎么追问,大家都讳莫如深,无一人肯道出明细。

她费了九牛二虎,总算从她们嘴里撬出来一星半点。依稀只知那人姓李,在洛阳,身份尊贵……

李是本朝国姓,想到二伯母那句‘半点不比姓谢的差’,她忽然灵机一动,失声道:“总不会……是宗室子弟?”

绮娘和绡娘面面相觑,继而一脸无辜,齐齐摇头。

荷衣大骇,惊诧道:“还真是的?”

她们神色紧张,如临大敌,再也不肯吐露一个字。

“看样子,身份不简单。”荷衣半开玩笑道:“莫非是个王侯?”

这下子连贴身婢女都背过身去了,很明显,她猜得八九不离十。

荷衣愣了半晌忽而发作,锤床怒道:“我宁可做个富贵田舍翁,一辈子无忧无虑守在乡间,也不想随便嫁给不认识的人,管他王孙贵胄还是贩夫走卒。”

“田舍婆。”绮娘小声纠正。

绡娘骇笑:“快死了这份心,除非对方主动退婚,否则这事哪里由得了你?”

荷衣嘴巴一扁,眸中渐渐漫出泪意。

俩傅母相顾无言,正大眼瞪小眼时,外边有人通禀说芫娘来访。

荷衣惊出一身冷汗,掩面羞愧道:“我没脸见她,就说我睡着了。”

槅门外传来轻笑,小婢打起帘子,王芫缓步入内。

看到荷衣失魂落魄的样子,她神色一黯,望着绡娘和绮娘道:“我想同妹妹说几句话,两位可否先行回避?”

两人面色犹疑,一时难以决断。

王芫知道她们的顾虑,叹道:“这些年来,我待荷衣怎么样,族中有目共睹。”

日间的确是荷衣失态,她俩只得推笑几句相继退下。

“姊姊,”荷衣伏在枕上,眨巴着眼道:“你来兴师问罪吗?”

王芫在榻沿坐下,轻抚她丝缎般柔滑的秀发,打趣道:“可你一点都不像理亏的样子。”

荷衣听到这话倍感委屈,翻身过去不理她了。

王芫俯过去拨弄着她的耳朵,柔声道:“不知者无罪,我怎会怪你?”又问道:“你当真喜欢九郎?”

荷衣心头一紧,不觉羞恼交加,从腕上扯下那只锦囊丢给她道:“什么破如意郎君,我不稀罕。”

王芫也不恼,扳过她的脸,见她眼底通红,泪盈于睫,不由笑道:“要敢作敢当,喜欢就是喜欢。”

荷衣抬手捂住了眼睛,哽咽道:“可他是你的。”

“身为长姊,理当谦让,何况你我同为王家女,他娶谁不是娶?”王芫道。

荷衣满面愕然,放下手直直地望着她,见她眸色坚定,不像开玩笑的样子,一时有些傻眼。

她也有闺师教导,知道伦理纲常。

兄弟之妻不可夺,姊妹之夫不能抢。

“姊姊,这样不对,人又不是物件,怎能拱手相让?”她下意识地摇头。

王芫淡淡一笑:“男人们常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可见是把我们当物件。那我们为何不能把他们也当成物件?”

荷衣蹙眉思忖良久,想到谢衡时,沉寂的心思渐又活络起来。

若姊姊真肯想让,那也未尝不可……

“不行——”脑中忽然警钟大作,她惊叫道:“我也有婚约的。”

王芫了然一笑,明白她应该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便试探着问:“你的未婚夫是谁?”

荷衣踌躇说不上来,嗫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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