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真就太可怜了。怎么办呢,姊姊……”
王芫没想到她竟如此上心,一时接不上话。
“你和那个东宫女官好像挺熟的——”荷衣眼睛一亮,扯着她的袖子问。
王芫面泛赧然,“都是萍水相逢,能有多熟?实不相瞒,我也是生拉硬扯的,她和我母亲同姓,又是同郡。”
“能不能找到她?”荷衣眼巴巴道。
“找她做什么?”王芫不解。
“我这次出来带了不少好东西,挑几样上得了台面的,托她转给太子聊表谢意。”荷衣道。
王芫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耐下性子道:“你若有此心,自己去就行了,犯得着这么大费周章?”
“我可不想进宫。”荷衣想到李承运的叮嘱,便猜到那定不是什么好地方,否则怎会连后宫主人都留不住?
王芫无奈,拍了拍她道:“好好歇息,先别乱想,等叔祖回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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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遇回来的极晚,彼时荷衣已经睡下,绡娘进来将她推醒,神情紧张道:“快起来,太傅大人叫你去回话。”
荷衣睡前喝过药,这会儿犹自迷糊,摆手道:“好困,不去……”
绮娘忍不住道:“这可不是在家里,什么都能由着性子来。”
难得逢着凉夜,荷衣睡得正香,被搅扰本就烦躁,听到这话愈发来了火气,瞪大眼睛道:“有你俩在,纵然在家里我也未必能由着性子。”
绮娘讪讪闭嘴,退到一边嘟囔道:“倒成了我们的不是……”
婢女捧着要换的衣饰走进来,小声道:“芫娘已经穿戴整齐,先去楼下等着了。”
绡娘抚着她的肩,柔声劝道:“事情到底是由我们这边而起的,不可让芫娘无端受累,还是去走一趟吧!”
荷衣再不情愿,也只得爬起来梳洗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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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妹俩原以为是去花厅,不料竟被领到了小祠堂外。
荷衣闻到那熟悉的香火气时,登时清醒了八分。
王遇神色凝重,正领着家仆在阶下迎候。
荷衣拽了拽王芫衣袖,悄声道:“不会罚跪吧?我还想睡个回笼觉呢!”
王芫看到这阵仗,便意识到事情有些严重,本着长姊的担当,轻声安慰道:“别怕,姊姊陪着你。”
荷衣心下稍安,跟着她恭恭敬敬地走了进去。
王邈身着公服,威严肃立于神龛前,静静注视着门口。
荷衣大气都不敢喘,跟过去在摆好的蒲团上跪下,乖乖聆听教诲。
“阿芫,你下去吧,今日的事与你无关。”王邈幽幽开口。
王芫深深一礼,语气诚恳道:“离家前夕,阿芫答应族中长辈要好生照顾荷衣。今日荷衣犯错,我虽不在场,却有失察之责。我们是姊妹,同气连枝,荷衣受什么惩罚,我都愿与她一起分担。”
荷衣心中大为感动,眼泪汪汪道:“一人做事一人当,求叔祖莫要牵连姊姊。”
王邈拧眉道:“你能这样想最好。”
复又望向王芫道:“你护得了她一时,护不了她一世,这里是洛阳,稍有不慎便会惹祸上身,不让她长点教训是不行的。”
王芫不敢违拗,只得躬身退下。
烛光如海,后边是如林的牌位,荷衣不敢多看,抿着唇静静等待暴风雨的到来。
“把手伸出来。”王邈缓步走过来,沉声道。
是要打手板?这个荷衣很熟,以前闺塾中没少捱过。
她捋起袖口,将两只手平平伸了出去。
王邈也不客气,执起戒尺不轻不重地抽了几下,见她眼中并无惧色,不觉用了些力道,荷衣这才痛呼出声。
“知道哪里错了吗?”王邈趁热打铁问道。
荷衣鼻头通红,含泪摇头道:“不……不知,还请叔祖示下。”
王邈无奈道:“当真不知?”
见她一头雾水,只得放下戒尺敛袍坐下,长长叹了口气。
荷衣见他满面愁容,忍不住问道:“叔祖,到底什么事呀?”
王邈望着她天真懵懂的样子,眼中不觉泛起几分悲悯,帝室与王家的纠葛,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孩子,你本不该涉入其中……”他喃喃道。
荷衣皱眉道:“叔祖,您到底想说什么?”
王邈缓缓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郑重道:“阿菡,你可知今日的事有多严重?”
荷衣被她给问迷糊了,摇头道:“您还没说什么事呢!”
王邈望着她的眼睛,正色道:“殿下今日巡视太仓,路遇大雨不慎坠马,随行七十多人皆被问责,轻者降职罚俸,重者罢官下狱。”
荷衣愣了半天,茫然道:“坠马?什么时候?”
那会儿见面时不是全须全尾吗?而且怎么看他都不像鲁莽冒失之人,怎么会……
荷衣脑中灵光一闪,忽地明白了什么,脸上霎时血色全无,失声道:“莫非是……”
“嘘!”王邈示意她噤声,语重心长道:“明白就好,千万别说出口。”
荷衣额上冷汗涔涔,耳边嗡嗡直响,心下满是愧悔。
“谋害储君之罪,咱们王家可承担不起。”王邈心有余悸道。
荷衣目瞪口呆,“我们哪有……”
“此事发生在何处?”王邈反问。
荷衣哑口无言,的确很难说清楚。
她忽然对太子心生好感,若非他一力隐瞒,恐怕王家就要遭殃了,身为罪魁祸首,她更是难辞其咎。
可她仍是觉得委屈和不甘,又不是她把他推下去的。
“洛阳不是讲理的地方,”王邈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以后你慢慢会懂的。”
许是受了惊吓,荷衣回去后便加重了病情,一躺就是数日。
这日刚刚见好,正趴在窗前拼一副洛阳坊市图,忽见绮娘匆匆进来,笑吟吟道:“十一郎来了。”
荷衣大喜过望,直起身问道:“在哪里?”
“楼下,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