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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情(2 / 3)

她手脚麻利,小心翼翼取水,把地皮菜泡水中,来来回回洗了三遍,沥干水分。正巧李芳娘带着调料来了。

焯水,热油,爆香切圈的小米椒和姜蒜沫,放一把肥厚的地皮菜,淋一圈醇香的老陈醋,大火翻炒,踮三掂,一捏盐粒,一把葱段,最后浇入预先调好的酱水。

起锅的瞬间,醋香,椒香,还有地皮菜本身的清香,混成一股独特的香气钻进萧子期鼻中,本来不饿的她,肚子咕噜一声。

王水花摆好盘,搓搓腰间系的围裙,惋惜道:“可惜,我家公爹的糟米酒逃荒路上换了粮食。”

萧子期摆手,尚未开口,身后突然响起一道熟悉的男声,“如此佳肴,岂能无酒。”

“天然居的桃花酿。”

温如相一袭长衫,衫上绣的丹鹤沾染水汽,鹤眸也变得温柔起来。他将两壶酒放上矮木桌,掀起衣摆,自然而然挨萧子期坐下,两人离得近,萧子期闻到对方身上干净的皂角味,混着一丝雨后特有的草木香。目光扫过温如相发尾的水滴,她不禁摸了摸鼻尖。

温如相跟变魔术似的,又掏出两个晶莹的白瓷杯,一个放在萧子期面前,一个放在自己边上。

清冽的酒水顺着壶嘴倾入杯中,空气中酒香弥漫,浓郁而甘醇。

萧子期喉咙耸动,默默地咽下口水,身侧的手略微迟疑。温如相眼角勾出细纹,将白瓷杯重重地搁桌上,语气十分不满。

“怕我下毒!”

温如相一饮而尽,杯底对向萧子期,没好气道:“这样可以了吧。”

萧子期眼睛一亮,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甘醇的酒水滑过喉咙,淌进胃肠,回甘无穷,那叫一舒爽。她抢过酒壶,咕噜咕噜,对口吹了起来,一壶见底,又将魔爪伸向另一壶。

地皮菜酸爽脆口,桃花酿清冽甘醇,萧子期筷子夹的飞快,半柱香不到,消灭大半盆。温如相来时,王水花自觉离去,眼下,王家屋前只有她与温如相两人。

看着剩下零星的地皮菜,萧子期干脆厚脸皮,端起菜盘,假模假样地客套道:“温魁主,我知道你看不上这乡野小菜。”

沛然真劲袭来,萧子期闪电侧身,回过神,最后的地皮菜已经落到温如相嘴里,软绵绵,滑腻腻,水汪汪又不失脆爽,别说还怪好吃的。

萧子期的目光落在温如相骨节分明的手上,那双筷子她刚用过,筷尖还有她的口水,口中的桃花酿忽然不香了。

落日时分,晚霞绚烂,映红了天际。秋雨过后,七色彩虹从山间跨出,落到河渠上,美的不可方物。清风拂山岗,彩霞映黄昏。

微风拂过萧子期的脸,额前青丝飞扬,她呐呐低语:“倘若一直这么平静就好了。”

温如相手一顿,放下酒壶。

两人就这么坐着,半响无言。夕阳渐渐没入地平线,天际只余一缕余晖。

萧子期耳畔响起温如相低沉的声音,“你跟所有的贵女都不一样。”

萧子期嗤笑:“两只眼睛一张嘴,有什么不一样。”

温如相眸色如水,黑曜石般的眸子聚焦在萧子期手边,那盆地皮菜空空的。

“没有贵女会吃这种低贱的食物,还吃得津津有味。”温如相回望萧子期,抿唇一笑,这一笑,艳光四射,木屋泥地都光耀起来。

“没有贵女会为素不相识的偷儿试毒,会九死一生找妖党魔头筹粮,更不会有贵女为了一帮贱如蝼蚁的难民硬抗官绅。”

“萧子期,你究竟是谁?”

温如相话出口的瞬间,萧子期的心脏忽然疼了一下。遥远的黑暗深处,仿佛有什么被生生撕裂。她是谁?前世过劳死的现代社畜,还是今生养尊处优的泸川贵女。

一缕现代幽魂转生成古代名门,偏偏孟婆汤没喝干净,拥有了前世记忆。破镜珠没觉醒前,她一直是泸川萧氏的另类。她不认为一个人的未来由一根骨头决定,更不信什么武骨天生,命运既定。武人天生便高人一等。

这方世界,因为家世,因为武骨,人被分成三六九等。可拥有前世记忆的她,信的只有人定胜天,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

因为萧子虞的保护,她可以获得武道资源,可以默默地苟求武境。也因为萧子虞的存在,她打上了泸川萧氏的标签,她身体流淌着萧氏的血,她不可能背弃家族,她的命运和萧氏紧紧地缠绕在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王朝末年,天灾连连,皇权势微,世家崛起,萧子虞撑起泸川萧氏,大晋的五大世家之一。她以一己之力,保护着家族和梁土。

她善良又坚韧,宁愿停掉自身的武道资源,也不愿加赋加税,宁愿节衣缩食,也要全力保障定西军,阻挡玉门关外的戎族。她的付出打动了萧子期,所以信奉咸鱼的妹妹站了出来。

她夺取曼陀罗,独闯生死海,剑挑妖党十三脉,只为减轻萧子虞的负担。前世,作为开创者的萧子期,太明白背负所有人未来的压力。她心疼姐姐。

有些事一旦开始,就不会简单的结束。

筹粮,分粮,赈灾,一路走来,萧子期改变别人的同时,也在被别人改变。她下意识拿出前世知识与学识,施于此方世界。她想帮助更多的人。

天下苍生,本与吾无关,但吾爱在此,吾亲在此,吾生于斯,长于斯,怎可再孑孑而来,茕茕而去。有了挂碍,就有了爱。

“你呢,你又是谁?”萧子期问温如相。

温如相摇晃白瓷杯,杯中荡起圈圈涟漪,他眼神略微迷离,迷离深处却异常清醒:“我是温如相。”

“也只能是温如相。”

“我还有一个问题。”

“说。”

“你为什么愿意帮我。”萧子期明白出入生死海的价值,没有生死海诡异的磁场,妖党不会过的如此逍遥。卧榻之间岂容他人鼾睡,妖党想推翻晋室,难倒晋室不想干掉妖党,萧子期不信。

“我是一个好人啊。”

萧子期满头黑线,温如相却很认真,又强调了一遍:“我真是一个好人。”

萧子期想到黎阳山的累累白骨,好人?好人会杀人如麻。她又想到魏县城内杆子上挂的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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