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会让人瞧见,外头现在传得绘声绘色,你可知道?”
“我原本还信你护你,特意拿了落胎药过来,替你遮掩此事,你却在这里郎情妾意、四目相对,阖府上下现在谁人不知?我既已决定成全你,你不偷着乐,又有什么要说?”
一席话说得高月无言以对。
“既然做出这样的选择,便一担到底,这才是我高邗的女儿。”
她始料未及,不愿才出狼窝又入虎穴,但似乎一切皆如父亲所言,她的任何理由在他看来都站不住脚。
为什么父亲不杀了纪行之?。
高月找张肃细细问了一番。张肃将当晚的情形一一告诉了她。高月回想前世,并不知这玉佩有什么古怪。
难道是这小子的身世另有隐情?但现在她管不了那么多了。
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嫁。
她要逃!
再也不能像前世那样优柔寡断了。
只要此次躲过了风头,等所有的事都尘埃落定,再回来谢罪,想必父亲也不会拿她怎样。
次日深夜。霁月居内,两个丫头早已将金银细软和换洗衣物收拾好,从霁月居后的一个隐蔽角门而出。
由于计划匆忙,行程隐蔽,三人皆不会骑马,只得左手拉右手,踉踉跄跄地步行。
从侯府后巷出来,巷道里一个人都没有,安静得可怖。
浸云抬头望去,月圆如盘,清冷月光落在空空荡荡的街道上,显出几分苍凉和冷清。她不禁裹紧了双臂,紧紧挨着高月。
三个人你挽着我的手、我牵着你的臂,走出了一百余米,忽然听见夜里的野猫叫唤了一声,吓得连连退了几步,几乎要挤到了墙边。
这样心惊胆战地走了许久,终于走完了侯府的外墙,到了更远阔的巷子口。
平日里热闹的所在,此时因为宵禁无半点人烟。长长的巷道,一眼望过去,除了漆黑还是漆黑。
浸云害怕得暗自里打起了退堂鼓,小声问道:“姑娘,我们这样真的行吗?外头没人接应,咱们能去哪?”
“我被父亲幽禁,不能和外面通书信。即使能把信传出去,也太难互通消息了。来去之间,容易生事,反而走不成。”
“可是.......”
见浸云还有犹豫,高月用力地抓了抓她的手腕,给了她一个坚定的眼神,说道:
“放心吧,等出了城,找个客栈安歇下。我们就雇车回凉州老家,到外祖母那避风头。等父亲发现,一来一回,少说也得两个月。风头一过,他就不会逼着我嫁人了。”
正在战战兢兢之际,三人忽然听见了踢踢踏踏的脚步声,朝她们的方向走来。细听之下,似乎说话之人皆是男声。
这黑灯瞎火的,她们三个女子,若是被这些人发现,不免受人轻薄。高月连忙拉着二人躲到附近的暗处,敛声屏气、不敢出声。
纪行之昨夜受了些刀伤,原是托辞告假了的,但因为还没瘫在床上,能走路,还是躲不过夜班巡逻,只得简单处理一下伤口便值起了夜班。
按理说,这夜应该和平日差不多,跟叶凌等人按部就班扫街过巷,抓几个偷鸡摸狗的小盗贼,捡几具烂醉如泥的“尸体”,到后半夜便各回各家。
但今天才走过平阳侯府的外墙,纪行之等人便听见行色匆忙的脚步声,转角一看,却又不见人影,当真是古怪。
“大概是野猫,走吧。”
高月等人听见这话,皆松了口气,正猫着眼向外望去,想看那些男子走了没有。
一抬眼,便看到一个高高的影子,凝立在她们身后,顿时吓得魂不附体、连声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