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早已翘上了天。
“若非我与姜琬年纪相差大了些许,当初定下姜姑娘,哪里有你什么事儿?你小子别在这里得了便宜还卖乖。记住我今天同你说的话,回去后好生准备着,一身武艺也要赶紧捡起来,等到了战场上,这些都是能救命的。”
“记得了记得了。”不知为什么,和兄长说了这些话,只觉得神清气爽,纪容川春风满面地起身,“大哥若没有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回去见一见阿爹,他多半也有话同你说。”
纪容川满口应了,带着百舟就往家赶。
百舟还奇怪呢,问:“公子碰到什么好事?”
“没什么好事,不过是想通了。”
“公子同属下也说说呗。”
纪容川很大方,“既然你这么想知道,我就说出来叫你也高兴高兴——周遭的人都说姜琬那丫头不错,除此之外,还有正觊觎她的,我可不能这么轻易放过这门亲事……”
百舟“啊”了声,“不太好吧,姜琬姑娘本就不容易,公子还想敲她竹杠?”
纪容川生气,“谁说要敲她竹杠?只是她年纪还小,不着急相看,等我功成名就荣归故里,再好生商议这桩婚事。”
百舟听他盘算着这么好,到底是没有管住自己的一张嘴,泼了一盆小小的冷水,“可是公子就能保证荣归故里之时姜琬姑娘没有对他人倾心?”
纪容川立时感受到了一股压力,偏偏还要嘴硬,“同我这样的人定过亲,她怎么会随随便便瞧上别人?”
百舟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公子还是公子,当真是算无遗策。”
可纪容川说是这么说,心里头也在打鼓,回去后见了父亲,听了些很不耐烦的斥责,无非就是让他肉皮子紧一紧,往后不能再胡闹,就被赶了出来。
才走了没两步,就看到小厮引着个很熟悉的人过来,纪容川让在一旁,躬身行礼,“小侄见过阮伯父。”
阮先生名叫阮谊,在书院浸润多年,通体一股文曲星下凡的出尘气息,阮少宁的眉眼同他很有几分相似,皆是一派温和。
阮谊笑着对他颔了颔首,“今日可有温书?”
“温了,温了,有少宁在我身边,一日不敢懈怠。”
“嗯,听少宁说,你们现在聚在一处多是吟诗作对,虽然能够陶冶性情,但诗词本不是正途,还是要多读一些治国的文章。”
纪容川与这位长辈很熟悉,不会像在刘老先生面前那么拘束,故而反倒走近一步,笑着道:“听少宁讲,伯父年轻时也很喜欢读诗,我那里有好几本诗集,里头好几阙据说是诗仙所作,伯父有无兴趣一览?”
阮谊看他一眼,背过手去,“世人常传伪作,你若得了这种书,是要拿过来给我甄别甄别。”
“好嘞,我就不耽误伯父去见我父亲了,待会儿我会让小厮把诗集装好,来书房奉给伯父。”
阮谊很满意地捋了捋胡子,将宽袖一抖,进了书房。
这边纪容川自然要去忙姜琬求他的事情,身为青州人,又是这样的出身,办什么都很容易,到了晚上洗漱完熄灯后他还想,这姜琬也真是,虽然做了这笔交易,可真没出什么难题让他解决,一应求恳都不过是举手之劳。
还是懂事。
有个懂事又温婉的娇娇娘子,不是什么坏事,都说老一辈眼光独到,这下他是信了,姜家这门亲事,挑得很好么。
纪容川愉悦地阖上双目,发出均匀而绵长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