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便有小厮一溜烟地跑出去,姜琬心中早已转过无数个念头,但每个念头都在告诉她,这是个死局。
约摸是早就打点过,捕头带着几个捕快迅速出现,才看了看现场就断定这屋中有人给棠绣下毒,正好旁边站一郎中,捕头直接问:“你来得早,可看出来什么没有?”
郎中亦是见过风浪之人,闻言和盘托出,“这位姑娘正如大人所说是中毒身亡,就那袖口眼下还沾着毒药呢。小人刚刚查探过,这毒里看着有乌头,有雪上一枝蒿,其他还有什么,一时也不能完全弄清,只知道每种毒药都是按量调配到一起,食之,必亡。”
捕头道:“既然死者没有挣扎的痕迹,想必下毒之人与她十分亲近。”
姜絮唯恐天下不乱,“要说最亲近的,可不就是姜琬姑娘吗,棠绣为了回来伺候姜琬姑娘,同我家这大侄女儿不知闹腾了多少次,若非身契一直没拿到,她早就卷着铺盖过来了。”
捕头看过去,姜琬道:“我没有害她的动机。”
“怎么会没有呢?”姜凝雨开口便要将她置于死地,“当初你李代桃僵侵吞我家产的事情人人都知道,若不是棠绣梨雪出来作证我是爹娘的亲生女儿,你还不肯承认。想必经历了那件事,你一直怀恨在心吧?”
姜凝雨看向捕头,“一个路边捡来的野丫头对家奴能有什么真心?棠绣梨雪本来是爹娘留给我的人,现在梨雪已经病逝,棠绣又被她毒害,我心中实在难受,还请大人明察秋毫,给这条性命一个交代。”
“应该的,应该的。”捕头挥了挥手,“按郎中所说,这毒药想必有迹可循,来人,从死者袖口取证,再将这宅子全部搜一遍!”
捕快们齐声应“是”,跟着就行动起来。
很快,就有人指着姜琬身边的那套茶盏高声道:“大人,这上面似沾染了粉末。”
捕头屏息凑近看,果然有细细的药粉分散在瓷盏之上,他抬手,一把抓过旁边的郎中,“你看看,这是不是你说的那个毒药?”
郎中凑近了看,手不敢动,更不敢去尝去闻,好一会儿才颇有把握地说:“以小人行医多年的经验,这药粉同死者衣袖上的药粉是一样的。”
捕头挥了挥手,“作为证物收好。”
郎中见没有其他事,也不敢久呆,团团抱了个拳,便慢慢地退了出去。
到了这会儿所有都指向姜琬,甚至连仵作都不需要来,捕头已可以将她带走。
姜琬看向姜凝雨,姜凝雨自然也在看她,两个人的目光这么一碰,彼此对眼下的情形都已是心知肚明。
这一战,姜琬败了,至少到现在为止,她没有任何可以翻盘的机会。
棠绣的家人多半只是个诱饵,或许连诱饵都算不上,只是糊弄姜琬视听的一条线,而棠绣的选择也都不重要,不论她是否站在姜琬那边,不论她能否取得姜琬的信任,都得死。
她死后,姜琬便会陷入百口莫辩的境地。
那小丫头本以为还有挣扎的余地,可是在姜凝雨眼里,婢女不过是蝼蚁,一个指头就能碾死,还谈什么挣扎不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