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姜琬想了想,释然道:“也是,堂堂天子,哪里会为一个已故臣子的养女费心。好,我便出去躲一阵子,等时局明朗再回青州。我的那些铺子……”
“我帮你看着。”
“我这宅子……”
“我帮你守着。”
“我去的地方……”
“我帮你找好——其实已经找好,到时候我会派人护送你过去。”
姜琬欲言又止了一会儿,正好一阵风过,她捋了捋鬓角的碎发,轻轻软软地说:“纪容川。”
“嗯?”他应声,看起来竟有些紧张。
姜琬深吸一口气,看着院儿里的一株桃树小声说:“我不算一个命好的人,可我和很多死于饥寒的人比已是十足命好,我现在吃喝不愁,每年还能攒下一笔银两,出门可以坐马车……这些都要竭尽全力才能得来的,我惜福,不会轻易放弃。”
“我知道。”纪容川听出言外之意,语气空落落。
“鲤跃龙门玉佩我早该还你。”姜琬从袖中香囊中拿出,递过去,“这是带来好运的东西,多谢你之前放在我这里让我顺风顺水。”
纪容川不接。
姜琬的手又往前送了送。
纪容川开口,“我当时说让你等我两年,眼下两年之期未到,你就已经下了定论?”
姜琬看起来很有些不好意思,“不用再等了呀,你我都已经知道结果。”
纪容川起身,“别急,早晚有一天……”
他看着姜琬那双亮晶晶的眼睛,“我会入赘姜家”这样的豪言壮语到底没能说出来,打个转儿,嘴边的话变成了“早晚有一天我会解决那些你认为的阻碍”。
姜琬笑笑,显然不信。
不过两人既然商量好了要先出去避一避,便立时开始安排,最后说定五日后出发,只是临到纪容川离开,那枚玉佩到底也没能还回去。
姜琬开始收拾东西,这动静不能让人知道,便还是每天正常去书院。
这些天她一点佛经也没抄,藏岳藏锋都担心姜凝雨发难,没想到姜凝雨对她极好,每天恨不得连墨都磨好送到她面前。
姜琬谨慎,这些东西一概不用,旁人见到,都觉得这是好心当作驴肝肺,颇有微词。
到得第四天上,姜凝雨专门过来问她佛经准备得怎么样了。
姜琬说:“你别急,我边抄边烧,一定会让爹娘知晓我的心意。”
姜凝雨疑惑地“嗯”了声,“你烧了?我不是说让你带给我吗?”
姜琬甚是坦然,“都是爹娘的女儿,谁烧都一样。”
“那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真抄了。”
“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给爹娘烧了东西,但我从来不怀疑你,你却总是怀疑我,你心眼儿好小呢。”
“你。”姜凝雨做小伏低多日,此刻终于有些忍不住,“我是爹娘亲生的,当然和你不一样,你这样低贱的出身,但凡一刻没有盯着,就爬上来冲人张牙舞爪,谁信你有孝心给爹娘烧东西?”
“不信就不信吧,总归你现在是郡主,我什么都没有,你尽管当着这许多人的面欺负我。”姜琬眼皮子轻轻垂下,着实是谁看到都觉得可怜。
姜璎在一旁喜闻乐见,倒是姜珠有些担忧,可惜根本不敢多说一句话。
姜凝雨最不喜欢这模样,但她深知当着这许多人的面决不能露出丝毫怒意,便站在一旁清清冷冷地说句,“你走吧。”
姜琬娇娇柔柔地一笑,很小声地说:“你让我走我就走,凭什么呀?还真当自己是头蒜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