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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烽(1 / 2)

姜凝雨觉得自己每与姜琬见一次面,就要添上一口邪气,好在今天她也是有备而来,指着道:“闵大人,阮大人,纪容川是朝廷要犯,我不敢动,但这姜琬什么都不是,她乱动我爹娘遗物,我总可以罚她一罚吧?”

“可以,当然可以。”闵成梁同她对视一眼,心中有数,“这姑娘本就是姜家人,你作为她姐姐,在她犯错时略作惩处,谁也管不着。”

沈大娘子“哼”了声,“姜家人?照陛下所言,姜诚仁大人只留一独女……”

她有心护着姜琬和人好好辩驳,偏偏姜凝雨根本不讲道理,只一挥手,立刻有人上去殴打姜琬。

纪容川想也不想,再度守在姜琬身边,来一个踹一个,倒是把战场上的功夫挥洒的淋漓尽致。

定北侯府的府兵也不是吃素的,聚在两人身边,不许任何人靠近。

闵成梁带着人上来拉架,十六卫的人横行霸道惯了,一边呵斥一边拳打脚踢,竟把侯府的府兵推搡得越来越远。

此处街道虽然宽阔,但架不住人多,还有几个看热闹的路人往这边凑,似乎根本不怕这种混乱的场景。

就是这电光石火的一瞬间,纪容川感觉到了一阵杀气,低头对姜琬急促地说了声“后退”。

姜琬不知这是什么意思,但她并不多想,直接就按照纪容川所说的做了。

纪容川抬脚向身后踹,却不知是谁直接将他的腿制住,情急之下,他只能一扭身,跟着身体后仰,将自己的要害避开。

然而来者显然十分灵敏,手腕一动,凶器泛着寒光追着纪容川心脏而去,纪容川到底被绑缚着,处处受困,硬挺着往左边一侧。

一阵刺痛传来,是左肋之下受了伤。

姜琬靠得最近,高喊“救人”,自己当先冲了上去,抬手死死握住杀手的手腕。

那人看都不看她一眼,抬腿就踢,正中姜琬小腹。

这一下力道不轻,姜琬重重地倒了下去,接着侯府府兵就围了上来将人制住,沈大娘子再无侯府夫人的持重,冲来先是喊“容川容川”,听到纪容川说“我没事小伤而已”,又赶紧抱住姜琬,焦急地问“好孩子怎么样了”。

姜琬觉得刚才眼前黑了一下,就连沈大娘子的问话都是好一会儿才听清,吐出一口浊气,她忍着剧痛艰难地说:“人……抓住了么?”

人倒是抓住了,扭送到前面来,衣着打扮都破破烂烂,只一张脸还算干净,看到纪容川,就狠狠地啐了一口。

纪容川的伤口其实不浅,血往外流着一时止不住,急得沈大娘子差点用手上去捂,好在府兵中有人随身带着药,也知晓包扎手法,赶紧上去处理。

纪容川似乎不知晓疼痛,只问:“你是什么人?”

“纪将军当然不知道我这样的人,在你眼里,我们的命和草芥一样!那天你杀了十几人,可威风得很!可怜我那老母亲,一辈子没享过福,到头来还死在你手里……我们从南边流浪至此,只想讨口饭吃,家里也只有我和娘相依为命了……我们好惨,真的好惨啊!”

他越说越激动,只差没有再上前去给纪容川来两下。

这话配上他那副模样,当真是闻者落泪,众人好不容易安静了一会儿,听到这样的故事又愤怒起来。

“杀人就要偿命,纪容川该以死谢罪!”

“你看他像是会以死谢罪的人吗?要我说,咱们大伙儿一起上,不是说法不责众吗?”

姜琬咬了咬牙,又来了,合着这些人就是野草,点一把火,风一吹就成了势。

眼见着他们越靠越近,闵成梁李室几人根本没有管的意思,纪容川慢慢地站起来,抽出佩剑,比在那人脖颈间。

群情哗然,众人步步紧逼,“都这地步,还敢杀人!”

“冲上去,把他的剑抢了!”

“都闭嘴。”纪容川挥剑,划出一片清净之地,嗓音沉沉,眉眼间全是杀气,“他根本不是难民。他手中小剑,正好宽一寸半左右,中间宽,两头窄。”

“什么意思?”

“不知道啊,听他解释解释看看。”

姜琬慢慢支撑着起身,去到纪容川身边,摆明了自己与他同生共死,“那天死去的难民,所受致命伤,正巧是宽一寸多,正巧是中间宽、两头窄。”

纪容川补了一句,“当日我令人将所有闹事之人安置好后,专门寻了空闲去瞧,那些难民我都见过,也都一个个问过,更查清了死者的家人有哪些。没有他。绝没有他!”

人群平静了一会儿,很快就响起来绵延不绝的质疑声。

“谁信啊。做将军的,又从小养尊处优,还能去看这些难民?再说了,凭什么他说没有这个人就没有了,咱们又没亲眼看到!”

“对啊,他也不是仵作,伤口什么样还不是他随意诌来。”

“都到这时候了还想让我们信他的鬼话,这种人该死!”

闵成梁的神情本来还有些紧张,听到这些话几乎是毫不遮掩的得意。

李室对着张游轻轻“啧”了声,又对纪容尘摊了摊手,意思是他们也没有办法。

民愤滔天,足以将人抽筋剥骨。

唯有姜琬抬头望着纪容川笑了笑。

纪容川先是一愣,跟着也对她笑了笑,说了句,“好像要食言了。”

“怎会?”姜琬神情平和,“虽说还没有拜堂,但如今这场景,难道还不够盛大?”

她的眉眼落在心底,纪容川只觉得天地万物刹那间黯然失色。

或许他们所处就是所谓绝境,杀出去除了再让自己担上骂名、再造些杀戮,也没什么意义。

眼见着沈大娘子左推右搡也拦不住,眼见着纪容尘本为书生却极力保护弟弟。

眼见着侯府府兵愈发势单力孤,眼见着十六卫假意劝架,实则把那些人往纪容川身边送。

人生至此,还有什么不值得?

被打死?被咬死?纪容川用自己的身躯护着姜琬,并不在乎自己的死法。

忽然一声锣响,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那此起彼伏的锥心的“不信”瞬间小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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