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雅的眼神像能看透人在想什么一样,攻击性太强,祁岳根本承受不了。
他别别扭扭地转过身子,侧面对着安若雅,也不能缓解他想要逃跑的冲动。
祁茜和祁文两人顺着安若雅的眼神,看向了祁岳。
祁茜见状,帮着弟弟说话。
“大人,小岳自小就胆子小,您这样看他,会吓坏他的。小岳一直都不喜欢出门,昨天想来应该和平时一样,在自己的院子里呆着。”
安若雅放缓语气,“你不用害怕,我只是随便问问,你昨天做了什么就说什么。”
“我……”祁岳侧身坐着,有些为难,喘气频率加快,好像在极力地克制着什么。
韶句走近祁岳,想看看他的情况,在韶句靠近祁岳的时候,祁岳身体起起伏伏的状态明显加剧。
安若雅急忙喊道:“韶句,你先回来。”
韶句被叫得莫名其妙,可还是听话地退了回来。
韶句的离开,让祁岳身体的起伏程度慢了下来。
见状,安若雅心里有数,祁岳应该是有躁郁症的病史,不过看他的样子,应该是轻微的躁郁症加自闭症,不知道在这个时代,这种病有没有治疗之法。
她尽可能减弱自己的攻击性,温和地问道,“昨天同一时间,你在做什么?”
“在做什么…做什么…我在做什么……”祁岳很是慌张,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能自拔,反复重复这一句话,手足无措,好像下一秒就会哭出来。
祁茜心疼不已,这个弟弟从小就脆弱。
她立马站起来,安慰似的把他抱在怀里,轻顺着他的背,柔声细语地哄着他。
“别紧张,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大人不会伤害你的,乖…,不要怕…有姐姐在,你不会有事的……”
祁茜的区别对待,一直让祁文不满,如今更是在爆发的边缘。
他扯着嗓子道:“姐,你不能总这么偏心。只要这废物犯病,不管他犯没犯错,你就又哄又抱的,最后他啥事都没有!轮我头上,你除了呵斥,教训,就是打手板请家法,从来不过问我是不是委屈!姐,你这心偏的也太过了!!”
祁文委屈,“姐,是不是只有这没用的东西是你弟弟,你从来没有把我当过弟弟!”
祁文这么多年来,一直都觉得姐姐看不上他是因为这废物从中作梗,不然同样是弟弟,怎么待遇差别巨大。
“小文,你胡说什么!都是一家人,小岳的情况特殊,我多照顾他一下也属正常。你别总这样叫他,他听多了病情会加重的。”祁茜担忧地捂住祁岳的耳朵,生怕这样的话会刺激到他那本就脆弱的心。
“他他他,你眼里只有他,父亲也是,你们只能看到他,我是多余的,眼下正好分了家,你们永远都不用再看我碍眼了,姐就和你心尖尖的弟弟过去吧!”祁文发泄出来多年压抑的情绪,转身就跑了。
“小文,小文……”祁茜想去把人追回来,祁岳这个时候,不安地扭动,祁茜只好一边哄着他,一边看着越走越远的祁文,暗自生闷气。
安若雅道:“韶句,你派人跟着他点,别让他乱跑。”
“是。”
安若雅嘴唇微挑,这一家人关系有些微妙啊。
至于身旁的誉王,见她胸有成竹,自然闭目养神来得自在。
“祁茜,安抚下你弟弟,让他回忆下,昨天他在做什么。”
祁茜哄着祁岳,哄了好半天,他飞快地说了句,“当…在,在父亲的书房里!”
祁茜看着祁岳眼神复杂,这傻弟弟,她就知道会是这样。
“你在书房里?在做什么?”安若雅眼神在祁茜和祁岳身上徘徊。
祁茜是绝对知道详情,她闭口不谈在掩护什么,或者说她在包庇谁!
祁岳害怕地缩在祁茜身后,“我……我没有伤害父亲,是父亲叫我去的。我什么都没看见。”
“不怕,没人说是你,乖……姐姐在!”祁茜轻拍祁岳的后背,手握着他的手,给他安全感。
这种程度的偏心,安若雅完全理解祁文为什么反应那么激烈了。
安若雅:“祁永贞叫你去书房做了什么?”
古代记时不够精确,还真不好说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祁岳在祁茜身后不肯出来,“我不能说。”
祁岳这个样子,安若雅只好将注意力放在祁茜的身上,“祁大小姐,你弟弟不方便说,不如你替他说说?”
“我…”祁茜为难,不知该如何做答,只好不说。
藏在祁茜身后的祁岳听到安若雅改问祁茜,不安地纠正安若雅:“姐姐不知道!”
“那小岳说。”安若雅学着祁茜的音色说道。
一瞬间,让在场的所有人一愣,齐齐看向安若雅,声音竟和祁茜的一模一样。
只有祁岳没看到,习惯的脱口而出:“父亲想分家产给我,姐姐,我跟父亲要了你最喜欢的糕点铺子。姐姐以后能天天吃糕点了,小岳很开心。”
祁茜没想到审讯的大人有这么一招,大人模仿她的声音能骗祁岳开口,那么她也隐瞒不住了,只要骗祁岳开口,他就会把所有的事情全盘托出。
她开口道:“还请大人屏退左右,小女子自会将知道的一切如实相告。”
“哦?只能我听?”安若雅环顾了一圈,挑眉道。
祁茜点头,“对!”
安若雅让韶句带人先出去,身边这个大爷,她可做不了主,见人家还在闭目养神,不由得张口道:“大人,您看…”
誉王睁眼,深深地看了祁茜一眼,凛冽的杀意惊得祁茜身体一抖,连带着她身后的祁岳都害怕得缩了缩脖子。
“大人…”安若雅眼神示意他配合一点。
誉王站起来,错过安若雅的时候,用只够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最好对得起本王这么一动!”
安若雅配合得很,恭送他离开:“大人您慢走!”
誉王离开,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三人。
“人都走了,有话你就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