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大骂蒋休兄弟背主求荣,但太史亨也知道大势已去,无奈让士兵放下兵器投降,徒劳的反抗不过是增加伤亡而已。 “想你蒋家受吴王厚恩,怎会做出如此无耻之事来?”太史亨怒气不休,背转身不停蒋休的解释。 刘封笑问道:“太史将军,你既然能发兵来救,可见与蒋将军相交匪浅,若本王另派人去,将军想必也会发兵来救吧?” “哼!”太史亨怒哼一声,虽然没有答话,但显然也是承认了,蒋休此刻欺骗于他,但在之前,两人交情深厚,不管蒋休写信还是派人报信,他都会来求援。 刘封又将劝说蒋休的话说了一遍,之所以如此费心,还是为了减少伤亡,蒋休也是担心太史亨出现意外,而不得不配合刘封。 虽然对刘封的说辞无从辩驳,但太史亨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投降的,不过对蒋休由开始的大骂到后来的沉默,算是平静了不少。 当年太史慈战死之后,孙权哀悼不已,感于太史慈的功劳,他一直将其子太史亨寄养在自己府中,太史亨对孙权的忠诚自然比蒋休他们要坚定多了。 刘封看劝降无果,只好现将其收押,命姜维和关平两人扮成吴兵去取零陵。 蒋休见刘封并未放了太史亨等人,急道:“殿下难道要食言?” 刘封笑道:“将军错了,我将太史亨等人收押,乃是怕走漏了消息,等我兵进零陵,自然就放了他们。” 蒋休这才放心,又道:“我已如约完成任务,还请殿下按照约定,放了舍弟。” “这个自然,”刘封点点头,问道,“不知将军该如何自处?” 蒋休咬牙道:“只要燕王不食言,我当自刎谢罪。” 蒋壹大惊道:“大哥,这是何意?” 蒋休只是重重地拍了拍蒋壹的肩膀:“二弟,你要好自为之!” 见蒋休闭目不答,蒋壹只好又问刘封:“为何要杀我大哥?” 刘封摊开手,无奈笑道:“本王之前曾说过,你兄弟二人只能有一人活命,令兄前往零陵搬兵,便是为了换取你的性命。” 蒋壹惊道:“难道不是父亲托梦吗?” “托梦?”刘封故作惊讶,失笑道,“这就不知道了。” 蒋壹一把拉住蒋休的胳膊叫道:“大哥,这是何意?你说清楚啊,要是大哥离去,小弟也绝不能独生。” “混账!”蒋休大怒,一巴掌打在蒋壹脸上,大声道,“我甘冒天下人唾骂,救回你一条命,便是为了给蒋家留下血脉,父亲托梦乃是事实,但你我性命都操于人手,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蒋壹怔了半晌,突然转身,跪在刘封面前,嘶声道:“燕王,我愿用我一条命换我大哥性命,让我大哥走吧!” 刘封背转身,冷然一笑:“你的性命尚在我手,你用什么来换?” 蒋壹顿时窒在当场,不知道该说什么,点点泪珠落入黄土之中,七尺男儿,此刻竟然彷徨无措。 蒋休上前轻拍他的肩膀,将其拉起来,认真说道:“为兄以后不能照顾你了,你一定要为蒋家留下一条血脉,切不可辜负了父亲和为兄一番苦心,切记不可鲁莽行事。” 说完话惨然一笑,对刘封抱拳道:“在下想在沅水边上了断,望将军能够成全。” 刘封微微点头,忽然叹了口气:“念你兄弟情深,就让蒋壹去送你一程吧!” 蒋壹木然地点点头,跟在蒋休身后,兄弟二人出了武陵城。 沅水就在武陵城边流过,不一时刘封带着寇威、关索等人和蒋休兄弟来到沅水岸边,一路上无人说话,兄弟二人竟也不发一言,空气沉闷得让人难受。 来到岸边,却见水中有一只小船停泊,船上空无一人。 刘封拍拍手,有士兵端上酒来,倒上三碗酒,蒋休兄弟二人各端一碗。 刘封也端起剩下的一碗酒,对二人笑道:“今日一别,不知还能不能见面,本王先前多有得罪,以酒践行,也算是赔罪了。” “殿下这是何意?”蒋休一怔,和蒋壹面面相觑,看不透刘封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天下分崩,烽火连天,百姓颠沛流离,似你兄弟这般亲人不能团圆者不计其数,”刘封转身望向水面,长叹道,“你我为敌,只是各为其主,不得已而为之,我见你兄弟情真意坚,为彼此舍生相救,心生感动,故而放你二人回去。” 蒋壹又惊又喜:“此话当真?” 刘封长笑道:“自古情义最真,我刘封对沅水起誓,绝不食言!” 蒋休此时似乎到冷静了不少,问道:“殿下可曾想过,若就此放我二人回去,不怕他日我再率江东之兵来与你为敌?” 刘封却冷然一笑:“孙权为人睚眦必报,又意气用事,今御驾亲征,却扬州未平,反丢了南郡之地,恼羞成怒之下,恐怕诸位都难逃重罚。” 蒋休兄弟闻言大惊,旋即脸色一阵暗淡,东吴现在人心浮动,因为太子之事暗流涌动,个个都极力自保,这次出兵失败,还真不知道会是什么结果。 刘封看两人神色变幻就知道说中了七八分,又道:“你二人不仅防守武陵不力,反而助我拿下零陵,孙权盛怒之下,就算有公奕将军当年的功劳,只怕也不能幸免。” 说到此处,他指着水中的船只言道:“我已命人备好小船,你兄弟二人还是就此归隐山林,为蒋家延续香火,过个平凡日子吧!” 两人没想到刘封会将他们都放了,而且还考虑如此周详,顿时沉默不语。 半晌之后,蒋休才道:“大恩不言谢,我明白燕王的意思了。” 说完话对着江面将碗中就洒在水中:“父亲,孩儿没有辜负你的厚望,总算为蒋家留下血脉。” 蒋壹闻言也将酒洒在水中。 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