谯县城中,孙奋和诸葛融这几日都在规划着整个整个中原的进军路线,府衙的书案上,摆满了十几张郡县地形图,都用红线一一标注紧要之处。 前几日徐州传来战报,夏侯楙领青州兵马从琅琊攻打郯县,被许珉带兵击败,现退兵费县和即丘,两军隔武水相望,魏军无计可施。 孙奋闻报大笑道:“夏侯楙也妄想插足中原之事?莫非忘了先前之败么?” 许珉本是孙奋的心腹之人,这次进军中原,将其派往东海郡防守琅琊魏军,一来是为了培养亲信势力,二来也让许珉能够些功劳,果然对付夏侯楙还是绰绰有余的。 诸葛融此时也彻底放下心来,他先前担心青州兵马会过河去东郡援助,对北面济阴郡有所威胁,现在夏侯楙去了琅琊郡,便无需担心兖州北部。 抽调徐州兵力,自然对北面有所防范,泰山郡和琅琊郡刚刚经历泰山贼之乱,郡内并不平静,损耗许多兵力,民心不稳,自顾不暇。 诸葛融已经在东海郡布下两万兵力,沿武水将原本的防线再次加强,辅以水军之利,就算魏军来五万人,也足以抵挡,既然是夏侯楙带兵,便更无须忧虑了。 见时机成熟,诸葛融言道:“今鲜卑与魏军联合,其幽州边患暂缓,曹爽极有可能抽调河北兵马前来助战,都督当加快进军速度,早日取河南之地,荡平中原。” “吾正有此意,”孙奋将陈留的地形图拿出来,比划道,“等丁将军去了宁陵,便派大军直取陈留,只是不知汝南这一路行事如何了。” 诸葛融笑道:“孙将军领兵有方,谙熟韬略,不必担心!就算汝南这一路兵马被阻,只要我们拿下陈留,便直入中原腹地,军心震动,孙将军再借势而进也为时不晚。” “哈哈哈,好,大事可成,大事可成呀!” 孙奋抚掌大笑,一想到整个中原被他拿下,将魏军驱赶到河北,如果再能说服魏延投降,岂不是一统江山有望? 正在此时,司马钟离茂走进来禀告: “都督,陛下亲自指派的濡须援军已到彭城,由宋谦将军领兵,兵马五万,战将十员,正派人前来听令,该如何行动?” 孙奋闻言大喜,忙道:“来得正是时候,如今军中正是用人之际,马上传令宋将军,叫他兼程赶来谯郡听用。” “是!”钟离茂前去传令。 “报——”正在此时,有亲兵快步进来。 “何事?” “禀大都督,睢阳急报!” “睢阳?”孙奋一愣,疑惑地看了一眼诸葛融,将那人的书信的拿过来,展开一看,不由脸色大变,“这……怎会如此?” 诸葛融看孙奋的神色,眉头一皱,预感到事情有些不妙,昨日命盛曼从睢阳出兵去取宁陵,难道睢阳被魏军趁虚而入了? “盛曼,你这个混蛋,坏我大事!”只见孙奋咬牙切齿,将书信攥在手里,捏得手指咯嘣直响,面容扭曲。 诸葛融忙问道:“大都督,盛将军他如何了?” “盛曼昨日私自出兵宁陵,沿途被魏军伏击,被魏将斩首,几乎全军覆没,”孙奋咬着牙,缓缓说道,“昨夜魏军连夜杀到睢阳,被其夺了城池。” 诸葛融大惊,顿了一下才问道:“就算盛曼中伏,睢阳还有一万兵马,如何能被魏军克日拿下?” 传令兵言道:“我等先前不知盛将军已死,还在等他回来主持大局,不料反被魏军混进逃兵之中,昨夜趁乱打开城门,里应外合,所以……” “混账!嘶——”孙奋大怒,一拳砸在桌案上,疼得倒吸一口冷气,“盛曼不听军令,坏某大事,万死难赎其罪!” 诸葛融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言道:“都督,盛将军已经被杀,再骂也是无益,眼下要紧的,还是马上发兵夺回睢阳。” “对,是该马上发兵!”孙奋揉着发疼的手背,忽然想起丁奉来,问道,“睢阳这一路兵马有失,还有拓县丁将军在,他这一路没有牵制住宁陵魏军么?” 诸葛融轻叹一口气,无奈道:“我先前派两路兵马取宁陵,就是怕夏侯霸派兵支援宁陵,他们二人可相互接应,如今丁将军一人到城下,若是城外再有援军,定然进退不得,若丁将军能够安然撤退拓县,便是万幸了!” “盛曼这个混蛋,简直猪狗不如!”孙奋闻言,对盛曼更加痛恨,也悔恨先前用人不明,铸成如此大错。 诸葛融催促道:“都督,该马上发兵去取睢阳,若被魏军立稳脚跟,我们的防线便无用武之地,处处受制。” “好,发兵,发兵!”孙奋急得团团转,对外面的亲兵吩咐道,“马上升帐,传钟离司马前来议事。” “报——”还未等收拾府衙,又有亲兵来报信,孙奋下意识地退后一步,担忧地看着来人,生怕还有什么不好的消息。 “禀大都督,丁将军攻打宁陵失败,已经退回拓县,损失人马近万,请大都督责罚。” “这还好,还算好!”孙奋闻言反而松了一口气,对来人吩咐道,“此次失败,非丁将军之过,叫他小心镇守拓县,听吾号令便是。” “遵命!” “慢!”诸葛融叫住正要离去的士兵,“你将丁将军出战之事,简要说与我听!” “是!”那人将丁奉到了宁陵与魏军厮杀和拓县被偷袭的情形说了一遍,损失兵马都是在回撤的路上,攻打拓县的魏军天黑之前早就撤离了。 诸葛融无奈叹道:“丁将军布兵,并无不妥,若是城外大营无恙,魏军被牵制,我们也可及时支援,如今一切都晚了。” “原来是孙伦坏了大事,白日偷袭,真是奇耻大辱!”孙奋闻言,又气得双目圆睁,如果不是拓县出了意外,丁奉领兵守在宁陵城外,魏军哪敢分兵去攻打睢阳? 孙奋气急败坏,盛曼已死,气头全撒在孙伦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