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城中正好缺兵少将,孙怡援军到来,让丁奉松了一口气,可赞解燃眉之急。 孙怡进城之后问道:“丁将军,城中形势如何?魏军偷袭营寨,想必已被击退了吧?” 丁奉大惊:“孙将军如何知道魏军袭营?” “咦?昨夜有降兵前来报信,刘将军命他们来城中报信,莫非丁将军不知?” “啊?”丁奉一愣,旋即觉得其中定有隐情,将孙怡拉到路旁,“昨夜发生何事,请孙将军详细说明。” 孙怡不明所以,便将昨夜有逃兵报信,刘纂兵分三路前来救援之事说了一遍。 “唉呀!”话音才落,便见丁奉一拍大腿高呼道,“中了魏军之计矣!” 孙怡瞪大了眼睛张口愕然,还要再问,却见丁奉已经快步走向城墙,连连大喝:“鸣金,鸣金收兵——” 此时天色大亮,火势不熄,浓烟滚滚,如同狂舞的魔龙一般,在晨风中携裹着草木飞灰向西而去,灰暗的天空之下,一场激烈的厮杀尚未停止。 朱桓急切出城来救援,半途之上却中了埋伏,他所面对的是魏军最精锐的虎豹骑! 人马才到一处矮坡,虎豹骑便如钢铁洪流一般席卷而至,吴兵来不及做出反应,就被冲杀为两节,面对全副武装,刀枪不入的虎豹骑,朱桓也无可奈何。 虎豹骑呼啸而过,紧接着两旁埋伏的弓箭手和步兵出现,对着混乱的吴兵一阵乱杀,瞬间便折损了三分之一的人马。 朱桓左膀中箭,却来不及拔出箭矢,咬牙指挥士兵与魏兵厮杀,边战边退,但但他们除了面对步兵的围杀之外,还有虎豹骑一波又一波的冲击,三四个来回之后,士兵们便被杀得胆寒,心惊肉跳,毫无战心。 就在军心溃散之际,张承领兵来救,勉强结成阵型,借着一处斜坡与魏军相拒,暂时挡住了魏兵的冲杀,将朱桓所部接应过来。 但这还不算结束,就在他们稍稍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忽然从背后山坡上又杀来一队魏兵,却是徐质带领的人马。 徐质领兵埋伏在合淝城外,只等城中守军尽数出城,便趁机攻城,不料丁奉谨慎,城上守军自始至终纹丝不动,眼看天亮,徐质见无机可乘,便只好原路退回,走到半路,听到此处有喊杀之声,赶来接应。 刚刚稳住阵脚的吴兵又被从背后冲杀,再次大乱,徐质催动坐骑舞着大斧一往无前,根本无人能挡,朱桓咬牙上前敌住徐质,张承和朱异指挥士兵抵挡山下的魏兵。 就在此时,重新结阵的虎豹骑又从斜刺里冲来,狂奔的马蹄声如同闷雷一般,带起大一片尘埃,漆黑的铠甲在晨光下令人心悸,刀枪利刃寒光闪闪,有的还沾着血珠洒落空中。 强悍的虎豹骑从侧翼冲杀,这对步兵来说简直是噩梦,三面受敌,吴兵早已乱成一乱,任凭张承和朱异大声呵斥,已经无法阻止士兵纷纷后退逃窜。 轰隆隆—— 虎豹骑呼啸而至,将一大半的吴兵挟裹进漫天的烟尘之中,铿锵的铠甲碰撞声如同最后的丧乐,夹杂着惨嚎之声,奔腾远去。 斜坡上留下无数深深的马蹄印,还有倒下的无数吴兵尸体,密集的步兵阵型,愣是被虎豹骑冲开了一条血路,鲜血顺着斜坡汩汩而下。 “撤,快撤!”朱桓勉强挡住徐质砍来的一斧,扭头对惊慌的张承和朱异大吼。 “父亲,我来帮你。”朱异见朱桓气力不济,调转马头就要过来帮忙。 “速退,为父断后!”朱桓一声大喝,奋力逼退徐质,调转刀头杀了两名魏兵,“事不宜迟,马上回城。” “小将军快随我来!”张承打马来到朱异身旁,催促他先退。 “父亲……” “不孝逆子,安敢违背父命?”朱桓一声大喝,还要再训斥,徐质已经怒吼着逼了过来,只好转身与之厮杀。 此时刚刚远去的虎豹骑又一次折返过来,吴兵更是溃不成军,争相逃窜,张承在马上猛拽朱异的臂膀,催促他撤退。 叮当当…… 迎着晨风,城头上传来清脆的鸣金之声,不用张承再下令,吴兵已经全部向城门方向败退,没有一个人愿意留下来抵抗。 “逆子,回城!”朱桓见朱异还在发愣,怒吼一声再次将徐质逼退,打马狂奔过来,冲着朱异的坐骑狠狠拍了一刀杆。 唏律律—— 朱异战马吃痛,猛抬前蹄,撒腿向来路狂奔而去。 “朱将军小心!”张承一咬牙,看到快速逼近的虎豹骑,催马去追朱异。 “哪里逃!”徐质见两名吴将逃走,哪里肯放过,就要上前追杀,却被朱桓死死拦住,二人又杀在一处。 吴兵四散奔逃,虎豹骑随后追杀,如同虎入羊群一般,往来冲突,无人能挡,朱桓身边只剩下两百多亲兵保护他与徐质厮杀。 “哈哈哈,朱桓老儿,吴军弃你而去,还不下马投降?” 徐质追着朱桓猛砍了几斧,见他气力不支,肩头的箭伤愈发严重,鲜血已经浸偷透了整条手臂,知道他已经是油尽灯枯,无力再战了。 朱桓一阵冷笑:“嘿嘿,吾江东男儿,岂能屈膝投降,今日但有一死而已!” “好,俺今日就成全你!” 徐质也被朱桓的气度感染,眼睛瞪大,举起了大斧,示意周围围拢上来的魏兵不必动手,他与朱桓单独较量。 “杀——” 朱桓一咬牙,舞刀再次杀向徐质,却被徐质举斧子轻易挡住,但朱桓兀自不肯罢休,拼尽力气向着徐质一番猛攻,徐质守而不攻,紧紧盯着朱桓的大刀。 只见朱桓面色涨红,变成了暗紫色,额头上青筋冒起,双目怒睁,但所有人都看得到,他的刀势却越来越慢,身躯也开始出现摇晃。 “看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