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舒宜也不恼,反而磕得开心,眨眨眼,递给明笙一个极暧昧的眼神。
——你看吧,他眼里只有你。
明笙无奈。
大学四年,她和宋霄诚当面讲过的话不超过十句。
已经很疏远了。
没有影的事,不知道杨舒宜为什么磕得那么起劲。
从报告厅出来,刚站在一楼楼梯处,背后传来一道清朗男声。
“明笙!舒宜!等一下。”
明笙转身,和他目光又对上。
是宋霄诚,他还是追上来了。
“很久没见你们俩了。”
他瞄一眼腕表,对杨舒宜说,“急着回了吗?不急的话晚上一起吃饭,我请。”
杨舒宜“哇”一声,一脸求之不得:“预算多少?我食量不小哟。”
“这回奖金还算丰厚,请客预算无上限。”
“时间还早,我们先去喝杯奶茶,怎么样?”
他这次看着的却是明笙,目光里闪动温和笑意,“我带了很多巧克力回来,家里冰箱存着,改天我给你们送去。”
杨舒宜几乎是雀跃地望向明笙。
很想看看她的反应。
明笙不怎么爱吃零食,唯一能让她破戒便是巧克力,以往过生日,杨舒宜零花钱有限,大多选择巧克力做礼物。
现在,宋霄诚亲口说,他从欧洲带回来很多巧克力。
很难不让人浮想联翩。
可惜被两双眼睛看着,明笙表现还是镇静。
一点都不像过去的吃货,一提巧克力,大眼睛便满是光。
她客客气气:“那多不好意思。”
随即有点小懊恼:“你得那么大的奖,我们都没准备礼物,对不起啊。”
明笙歉然望着老同桌,目光清澈又赤诚。
只有她自己知道,这声对不起,是为了那次送机爽约。
宋霄诚好似听懂,甚至慷慨接受她的歉意。
“大家平时都很忙,平时没什么机会见面,你们能特地来捧场就是最好的礼物。”他语气真诚,又补一句,“都是老同学了,别那么见外。”
见外的明笙笑了笑,悄然避开他滚烫凝视。
楼梯上方闹哄哄的,有很多人鱼贯下楼。
有女生三三两两议论。
“哎,你们看到了吗?傅西洲的眼角怎么回事?青了好大一块。”
“朋友圈有人说他在隔壁体大打球到天亮,听说在battle。”
“为什么要battle?”
“谁知道,男人的好胜心呗。”
众人口中的话题人物傅西洲很快出现。
身形挺拔,矜贵公子形象。
到哪里都是人群中的焦点。
衬衫挺括,被他的高大体型衬得更加贵气。
领口松开,露出让人遐想的锁骨,一张冷淡如雪的表情搭配俊眉朗目,像利剑劈开良夜,无声提醒周边人,他和别人是有壁的。
就像普通人走不进他的阶级,他也不屑屈尊踏入平凡大众的世界。
但这么体面一张脸,偏偏今天有了一点瑕疵。
明笙清晰看到他眼角处的淤青,很突兀,像有人在他脸上油墨重彩了一笔。
实在罕见。
而就在明笙仰起脸,茫然目光定格在他脸上的那一瞬间,傅西洲也看过来。
明明他们一上一下,中间隔了那么多人。
但他就是一眼轻易捕捉到她的身影。
而就在看到明笙身边的宋霄诚时,傅西洲原本散漫的俊脸,渐渐紧绷,蓄势,骨子深处的凌厉毕现。
这面部的轻微变化,发生在一夕之间,几乎没人察觉。
除了明笙。
她立刻紧张如小鹿。
怎么这么巧?为什么他这个时间也在柏元楼?
难道数学科学学院今天也有报告会吗?
她脑海里一时警铃大作,手足无措好几秒。
傅西洲很反感她和宋霄诚私下见面。
正是因为他的□□□□,这三年她高中同学会都找借口缺席,老同学都对她有怨言。
这几年,傅西洲身体力行地提醒她。
——宋霄诚是她绝对的禁区,她是不能踏入的,一步都不行。
就在明笙眼神躲闪之际,傅西洲随着下楼的人流,到了一楼。
两人擦肩,俨如陌生人。
杨舒宜正兴致高昂地和宋霄诚讨论附近的美食,明笙则眼帘低垂,捏着手机,等着后面的人离开。
肩背猝不及防被撞了一下,对方的胸膛硬得像铁块。
是她再熟悉不过的肌肉触感。
滚烫,强势。
她踉跄一小步,惊诧地扭过脸。
却直直撞上他幽深的眼。
“抱歉。”
傅西洲公式化地道歉,嗓音微沉,神情严肃,虽然道歉,却看不出一点道歉者该有的诚意亲和。
反而双眸紧紧锁住她,遏住她呼吸。
明笙飞快躲开他的眼。
“没关系。”
她垂眸应着,声音细轻,井水不犯河水地往边上让了让。
明明空间那么大,她规规矩矩站在一边,他却偏要往她这边撞。
李京尔和廖擎就在傅西洲后头几步外,一瞧这阵仗,表情微妙。
都感觉到老虎须被捋。
两人双双给了明笙同情的一眼。
祝她好运。
三人离开,聚拢的人散开,刚才的小插曲如同过眼云烟,少有人注意。
杨舒宜还是留意到那三人,碰了碰明笙手肘:“哎,刚过去那几个,是不是就是咱们学校的顶流?”
“好像是吧。”
“打头那个最帅了,哪个学院的?”
“数院的吧。”
“数院的大神啊。”杨舒宜又哇哇乱叫,“长得贼拉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