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完成,她实在是等不及谢时安想靠近却戒备满满的试探了:
“你想要我看看你,我这不自投罗网来了吗?”
苏酥最终没进去那座寂寥的偏殿,男人好似不愿外人踏足自己的地盘,两人在偏殿前的小亭子里坐定。
有配着长刀侍卫模样的人立刻呈上纱布和药物,谢时安挥手屏退了,任由苏酥去掀他肩上的衣物。
“紧张?”
苏酥打趣,两人就像多年未见的好友一般,她的语气自然,倒是让谢时安愣住了。
“...紧张什么?”
他反问,唇角却是轻轻抿起,苏酥伏下身子看地真切,尽可能满脸善意地朝他笑,谢时安往后不自然地闪躲,然后皱起眉凶狠地质问:
“苏大人早知昨晚那人是我,当时不愿伸手搭救,现如今又这般又是为何?”
“太蠢了108,他以七岁之躯就能轻松虐杀你,你难道真的指望用真诚的笑容来打动他吗?”
系统默默吐槽。
苏酥挑眉作罢,专心致志去瞧男人肩胛骨上的伤口。
背上的伤口一瞧便知是长刀划开的,切地很是巧妙,只伤皮肉未至筋骨,瞧着鲜血直流,却未伤及根本。
他为了引自己上钩,倒真的下得去手。
苏酥想。
她没正面回答他的话,女孩蹲下身子去卷男人沾满灰尘和鲜血的裤腿。
谢时安大概没反应过来,他没料到苏酥大胆的举动,双腿上密密麻麻遍布的伤口就这样毫无遮掩地袒露在苏酥面前。
瞧着像是鞭痕,是那种被人摁住了四肢狠狠泄愤造成的伤口,新的痕迹覆盖着旧的一路蔓延,像是蛇一样缠绕着男人不算健硕的双腿。
刚刚那嬷嬷跺出来的青紫赫然在目,谢时安的小腿肿起来好大一块,皮肉开裂,露出新鲜的血肉来,瞧着渗人极了。
“不疼吗?”
苏酥整理好伤口,重新坐回一旁的石椅上问他。
谢时安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上一次听到别人问自己疼不疼或许是在娘胎里,他条件反射般皱着眉反问:
“什么疼不疼?”
苏酥没再问他一遍,起身在一旁的湖水里将沾染鲜血的双手冲洗干净,谢时安就安静地呆在原地,愣愣地瞧着苏酥相互摩挲的纤长十指。
“七殿下的腿应该没什么大碍,只是庆皇贵妃好像也开始怀疑了,刚刚那张嬷嬷就是在试探不是吗?”
谢时安没说话,苏酥自顾自说下去:
“您这样千方百计地瞒着皇贵妃装作断了双腿,为什么又如此这般轻易地透漏给我呢?”
谢时安坐直了身子,他的双腿不再像刚刚那样软弱无力地垂落,如今曲起随意地搭在地面上,尽显风流姿态:
“我给出了我的诚意,想来苏大人是能理解和明白我的苦心的吧...”
他的尾音悄悄垂落,像是蛇类发起攻击前吐出的一小节殷红信子,秋风吹过长廊,挂在亭子一角的铃铛“叮咚”作响,为这场对话染上肃杀的气息。
苏酥不再说话了,她起身要离开,临走时问谢时安:
“你不惜自己划伤自己,示弱来结交我,你想要什么?”
她瞧不惯谢时安永远一副昂着脑袋仿佛一切胜券在握的模样,明明一无所有,偏偏脊背挺拔。
苏酥想要谢时安痛哭流涕,要他红着眼眶求自己,要他为了一点点好处最好放弃自尊,毫无廉耻地在地上蜿蜒爬行!
这样好看的人若真如自己所愿,那场面一定漂亮极了!
她恶劣地想。
“苏大人在大殿上那样义正词严地打了庆皇贵妃的脸,如今又假惺惺地跑来我这里问我要什么...你想要做什么呀?”
有些人就是这样,宁愿自己千方百计受尽折辱去求,别人捧了真心来问他想要什么,他又畏畏缩缩,一边怀疑别人是否另有目的,一边又可怜地奢求半点真心。
苏酥转身离开:
“谢时安,你会明白我想要什么的!”
她想要的很简单,不过是和他看一次日出日落,和他一起放风筝,和他一起去蹦一次极,和他在分别时给对方一个拥抱...
无论谢时安愿不愿意,也无论苏酥愿不愿意,这是写在系统里的必选项。
包括刚刚强制的那个吻。
临了,她还是没忍住,女孩语气恭敬,举止得当,只是微微弯下腰时抬起脑袋朝谢时安恶劣地笑,露出三分的调皮和邪气:
“七殿下,您的嘴边...好像沾上了口脂呢!”
她如愿瞧见了眼前原本眉目紧皱、满脸阴郁的男人一瞬间红了耳廓。